頓時涼了半截。
你是誰,我和你很熟嗎?——通常她面對討厭的人,擺出這樣一種作態。
而今天,這樣一種作態被長生拿來對付自己。秋上林不知是否叫做一報還一報……
她苦笑:“咱倆……”
長生神情複雜的盯著她:“你和殷夜遙劃清界限了?”
上林苦笑:“長生。”她輕喚,神色黯然:“縱然當不成情侶,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他的手似乎抖了一下,菸頭忽明忽滅,再次狠狠的盯了秋上林一眼,似乎要把她的容貌盯近心裡。狠下心:
“我等你三年,三年後你不來,只當我們素昧平生。”
三年後,秋上林二十七歲。
望著長生昂然而去的身影,她惆悵著,這個倔強的孩子,認死理的孩子,從小到大,把他的倔脾氣埋在爽朗之下,連自己都幾乎被矇騙過去……差什麼呢,究竟差什麼呢……
上林恍惚的想,也許差著兩世為人的經驗,差著對貧困生活的恐懼,差著一顆日漸蒼老的心……
當夜,秋上林醉酒,不省人事。
當夜,李長生離開昆明,返回北京。
當夜,殷家老太爺於睡夢中離世,殷夜遙正式晉升董事會主席。殷尋蹤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重返殷氏企業,和殷夜遙握手言歡,許蜜聯合的勢力一夜之間叛變殆盡,她的勢力從此一蹶不振,只能心有不甘,卻又滿腹驕傲的看著她唯一的兒子在商界呼風喚雨。
不久,秋上林出國深造。
張紅衛哭天搶地,留不住主意已定的女兒。秋建國神情黯然,只塞了一張銀行卡在上林手中。秋下林幾乎要蹦起來,怒罵著去找李長生算賬——在他們看來,李長生背叛了他姐,拋棄了他姐……
上林阻攔了他。
她和李長生,沒有九死一生,沒有困難重重,更沒有身世之謎國恨家仇。小說當中那些很玄妙的,讓人忍不住涕淚俱下的被迫分手的原因,他們統統不具備。原就是人世中平凡的小男女,本想平凡的度過一生,感情被時間沖淡,愛情為凡俗磨礪,努力過,溝透過,將彼此傷害過,最終選擇了放手。
選在這裡放手,是正確的吧。
收拾行囊,翻過照片,一張張李長生和秋下林燦爛的笑臉。不再留給彼此更多傷害,留一份美好回憶……
國際機場,她拒絕了家人送機,選擇獨自上路。將行李託運,拿著機票往入口處走,突然怔住。
殷夜遙身後遠遠的跟了兩個保鏢,站在入口不遠處等她。
相視亦無言。
當初相識,誰也料不到今天的糾纏羈絆,更料不到他對她用情至深,卻終是敗在家族責任上。
他想做最後的努力。
上林搖搖頭:“我們心知肚明,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你放不下你的家族,而我也無比重視我的家人。
眼看著秋上林步入安檢,再也不見人影,一直遠遠跟著的保鏢上來說:“少爺,下午還有會議。”
殷夜遙垂眉,淡淡應聲。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很疲倦,我也很疲倦,下一章讓我了結它吧。
爛尾也罷,太監也好,總歸是要結束了。。。。
完結篇
三年後。
法國馬賽普通居民區的臥室。臥室風格很有些多元化,中國的工筆紙簾垂落在地上,日式榻榻米平放於地板,落地臺燈的燈罩上卻是印度露著肚皮的美人,天花板上的頂燈極具簡約風格,桌布卻是花紋繁複的熱帶雨林。
窗臺外如每一戶人家,盛開了五顏六色的鮮花,與眾不同的是掛著兩隻鳥籠,小巧精美的黃雀和鸚鵡對面而居。
秋上林就在這間屋中沉睡。
她已經三年沒有回國,居無定所,三年內遊遍了歐洲大小國家,甚至有空跑去非洲見識了大猩猩。法國的這棟民居算是她居住時間最長的地址。
秋上林做了一個夢。
2009年的廣州,烈焰如火,天上下火一般,悶熱蒸發著汗水,跑了一天,渾身散發著難聞的汗臭。
秋上林站在街道上,有些茫然。
她在等紅綠燈。紅燈變成了綠燈,卻突然腦中一片空白。
她在哪兒?廣州最繁華的鬧市街頭?
那麼摩卡貓貓的精品店呢?從這頭一眼就能望見的大廣告牌,範晨為摩卡男裝拍的平面廣告圖……
她為什麼在這兒?她應該在公司開會,坐於首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