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比誰都要尖,比誰都要看得透,至少比大孫子慕容夜和大孫女慕容仙歌強太多了,他們兄妹二人只會做表面功夫,而其他庶出的姨娘們所出的子女,小的小,不善與人處事的,反正沒有云嵐乖孫來路。
“老祖母,這是哪裡話,萬壽園距離雲嵐水榭好些個路程,孫女我怎麼捨得我親親的老祖母奔波勞累,雖然老祖母老當益壯,但也受不住啊。”
慕容雲嵐親手給老祖宗接過漱口水盆盂。
老人家的漱口盆盂,對於很多年輕人來說,是很髒的,可慕容雲嵐卻沒有那麼多的顧忌,與慕容仙歌不同,在慕容雲嵐的心裡頭,老祖母是和自己血脈相連,雲嵐能夠在老祖母有生之年盡孝是理所應當之事。
細心的梨嫵知道老祖宗嘴裡頭沒說啥,可心中著實感動著呢,要不然老祖母一時之間也不會張嘴說不了話兒的。
伺候老祖宗洗漱完畢之後,慕容雲嵐和梨嫵攙扶著老祖宗走到梳妝檯,梳妝檯很是簡陋,唯有一面銅鏡,幾盤頭釵,還有一盒藍色錦盒。
藍色錦盒裝的可是近日大華宮廷最為流行的碧落妝畫。
這,可是慕容雲嵐給老祖宗的東西。
老祖宗擺在最為顯眼的地方,說明老祖宗對於慕容雲嵐送的東西極為重視!
“老祖母,我替您上碧落妝畫吧。”慕容雲嵐淺淺一笑,正準備伸手過去拿錦盒,怎奈呼啦一聲,似乎有書本墜落在地毯上的聲音。
聽到此聲,拓跋氏愣了一下。
梨嫵也愣了愣,旋即盯著雲嵐二小姐腳底邊的書本,彎腰去撿拾,定睛一看,“哎,這上面寫著清風書齋賬冊,是從二小姐身上滑下來的,二小姐,是您的呀。”
她這麼一說,老祖宗拓跋氏有了好奇之心,旋即拿過來一瞧,果然是清風書齋賬冊,看著雲嵐處變不驚的臉龐,“雲嵐,這個……”
其實,清風書齋賬冊是慕容雲嵐故意帶在身上,剛才又是一個彎腰,藏匿在袖中的賬冊直接滑落而出,要的就是讓老祖宗發現這個。
“老祖母,這是我接管朝廷敕造清風書齋的賬冊,當日溫伯給我的。”慕容雲嵐老老實實得說。
在老祖宗面前,一切虛偽的迷霧終究會被撥得一清二楚,她人老,眼花,心可不瞎,她經歷了多少年的風風雨雨了,這些年,要不是老祖宗拓跋氏一直支撐著這個慕容大家族,恐怕父親慕容徵也不會青雲直上官運亨通,做到了位極人臣的一朝丞相。
“這件事我有耳聞,不過我不明白,你父親為何把清風書齋交給你打理,這向來是仙歌在接手的。”拓跋氏長滿皺紋的眼一皺。
看著老祖母的瞳孔,慕容雲嵐一句一句得說,“老祖母,這清風書齋賬冊向來是大姐在管理的,可是,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說。”拓跋氏是何等的明察秋毫,雲嵐乖孫兒她如此吞吞吐吐,一定有什麼事兒瞞著自己的。
醞釀了許久,該要下多大的決心,慕容雲嵐知道,自己一句話就足以昭示著什麼?!
“清風書齋的賬本,我昨晚你看過了,也核對了一遍,錯漏百出,雖然賬本理順之人頗多苦心,卻難以彌補其中的虧空,或許旁人看不出來,可我慕容雲嵐就看得出來。”
慕容雲嵐當機立斷,立馬當著老祖母的面,在賬冊上比比劃劃。
此時此刻,天邊的第一抹晨曦映入鑲嵌著珍貴象牙雕花的紅色窗欞,屋子內一片亮堂堂的色調,而慕容雲嵐指出的有異常的賬冊數目,也赫然出現在老祖宗的面前。
拓跋氏她是何等人物,早年年輕時後,相府大大小小的事務賬本都要經過她的手,只是因為這清風書齋賬冊內的資料錯綜複雜,要不是慕容雲嵐仔細一提點,恐怕拓跋氏也要被矇住了。
拓跋氏在慕容雲嵐指示的前前後後大概舉例出來約莫二十個登記在冊的異常資料,然後又仔細核對了一遍,沉吟了片刻,臉上極為沉重,“雲嵐孫女兒,若是再過幾天,你自己不事先不發現,而是被旁人指出你手下的掌管的清風書齋賬冊有問題,到時候罪可大了,先皇雖然昇天了,可大華曆法猶在,重刑斷然不可少,這個被人發現了可要殺頭的!我看了清風書齋賬冊,朝廷每個季度下撥的經費都有一點點的出路,所謂集腋成裘,就是這個道理……”
“虧……虧空朝廷經費……等同於虧空朝廷公款……罪在不赦……!”
十八歲的梨嫵年齡不算大,可大華朝的律典她太熟悉不過了,這要多歸功於平日裡梨嫵平時愛好熟讀律典這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