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光!”王雲光出門,早已經等候多時的魏柔迎了上來,道,“我剛剛看到鄔家的人出來,是不是……”
王雲光仰天長嘆道:“人各有志,何必強求。”
魏柔幽幽一嘆道:“你這是有是何苦來著?”
“王某早已經心如死灰,又有何苦,又有何樂?”
“非做不可嗎?”魏柔輕柔地道。
王雲光渾身猛震,魏柔的一雙眼睛便如同刀子一般刺入王雲光的心中,他不敢抬頭,也不敢回答魏柔的話。
魏柔輕輕地道:“活著回來。”
王雲光點了點頭,走過去拉住了魏柔的手,點了點頭,然後疾走,消失在夜幕之中。
當蘇三娘子從後面出來,拍了拍魏柔的肩膀,魏柔依然渾然不覺,三娘用了用力,魏柔這才轉過臉來,一張臉,早已經淚痕遍佈。
蘇三娘子幽幽嘆息,道:“雲光今年多大了?”
“甲申年正月初七的生日,算算,今年也快三十了吧。”
“二十七。”蘇三娘子低低地道,“二十七歲,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啊。可是你注意他的鬢角了嗎?白髮橫生,哪裡還像個未曾娶妻的孩子啊。”
魏柔不答話,抽泣地更厲害了,整個身子撲在蘇三娘子的懷裡,蘇三娘子如同哄著孩子一般輕輕拍打著魏柔的後背。
“雲光小的時候,有一次冬天,我記得下著好大的雪,我說我想看蝴蝶,他說我傻,冬天哪來的蝴蝶,我說我就要看蝴蝶,他很生氣,理都不理我就走了,我當時也很氣,整整十天沒有跟他說話,後來第十天,我早起開門的時候,忽然發現雪地裡面飛滿了蝴蝶,紅的,綠的,紫的,很好看,我還以為冬天真的有蝴蝶,直到我看見他,他站在我屋子前面,像個傻瓜一樣,話都不會說,就知道傻傻地對著我笑,我問他哪來的蝴蝶,他說我是傻瓜,說我是天下最漂亮的人,蝴蝶是最愛美人的,所以冬天也會來找我,我當時信以為真,後來我才知道他消失了十天,就為去三千里外的蝴蝶谷裡面為我捉蝴蝶,十年後,我有一次路過那個四季如春的蝴蝶谷,到處都是懸崖峭壁,以我當年的功力都不能下到谷底,我真的不知道當時只有七歲的他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一次,鄔家弟子有一次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他二話不說就拔劍為我出頭,當時二十多個比他大十幾歲的鄔家弟子圍攻他,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就知道殺,當時他整個人被傷的血肉模糊,若不是運氣好,那一次可能就真的死了,我抱著他哭,他卻在笑,他說我這麼漂亮的人兒,要是哭花了臉,就嫁不出去了……”
“還有,還有……”魏柔輕語呢喃,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居然聽不清她一個人在喃喃自語些什麼,蘇三娘子也不勸她,靜靜地聽她哭訴著。
“我爺爺常說,人不管生死榮辱,最難得的是,不忘初心,可是現在的雲光,整個人都變了。”
三娘感慨道:“人不會變,變的只有世道。”
魏柔搖了搖頭道:“東西丟了,還可以找得回來,心丟了,就丟了。”
唐方出門,負手望天,道:“我給你一次機會,你說讓我出手,我就出手。”
魏柔拭乾淚痕道:“路是他自己選的,你能幫他邁過這坎,卻幫不了他邁過心裡的那道坎。”
唐方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回家,睡覺。”
唐方、七人眾,加上蘇三娘子和魏柔,很快便與迎面而來的王仙嶠和鄔蠹回合,王仙嶠一見唐方,劈頭就道:“堂堂的祝由宗主,連一個區區鄔家都收拾不妥帖,算不算是跌分?”
唐方白眼道:“老子高興怎麼行事就怎麼行事,你管得了嗎?”
王仙嶠嘿嘿傻笑:“我只是覺得老祖在祝由中的聲望,好像並沒有我想得那麼高不可攀嘛?”
“嘴在人家身上,腿在人家胯下,你要老子怎麼辦!”
“有道是一將成名萬骨枯,老祖你就是太仁慈了,換做我王大祖宗,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看誰不順眼就他孃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老祖別忘了,我們都是刀口上討飯吃的,不殺人,還他孃的混個鳥啊。”
唐方冷眼一瞪道:“王家小兒,是不是現在輪到你教我怎麼做了?要不要我把這祝由宗主讓給你?”
“祝由宗主這玩意兒在我王大神仙眼中就是有個屁,老子想坐,伍佰年前就坐著玩兒了。老祖,鄔無極就是一直不開竅的傻鳥,要不要老祖我……”說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鄔蠹陰森一笑道:“老王,這件事情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