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黛玉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有點認床。加上這是李修的家,多少有點小興奮和害羞。輕輕叫了幾聲雪雁,起身一看,兩個丫鬟睡的正香,也不忍心再喊醒她們,自己披好衣服起來出去倒杯水喝。忽然隔壁的套間裡,也傳來起床的聲音,李紈也出來找水。
兩個人相視一笑,同問了聲睡不著?
李紈讓她坐下,陪自己說說話:“你可知今天政老爺找李修什麼事嗎?”
黛玉輕輕一笑:“他家的事,我是再不會多說一句的。大嫂子,你也知我在那府裡的處境。三十萬兩白銀買個清淨,也好。”
李紈看著眼前水晶似的姑娘,反問她一句:“斷的了嗎?”
黛玉心知問的是寶玉的事,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看著李紈,絲毫沒有半點退縮之意:“若是沒讓我遇見他,想必我爹也不在了人世。我一個孤女回去,縱然是委屈也要想想了。”
李紈嘆口氣:“若是那樣的話,你可要堪受多少的折磨,我那個婆婆”言下頗有未盡之意。不過李紈還是恪守了婦德,轉而說了一句:“沒想到,你我做不成妯娌,卻要做了姑嫂。真該說是你我有緣呢。”
黛玉含羞笑起來:“你們家想娶媳婦都瘋魔了吧。今天一進門,我就慌的很,伯母做的太明顯了。”
她說的是李母帶著她先進大門的事兒。
“那你也進來了。可說好,進來了就不許走,等我幾年也回了家,我們好好處著。”
黛玉不肯在說這事,岔開話題問國子監的規矩:“明天要我也去,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晚上那麼多人找他說話,我一直也沒敢去問他。”
李紈嗐了一聲,抓著她站起來:“這有什麼的,穿好衣服,姐姐帶你去找他,林伯父不是和我弟弟住一個院了嗎,不算逾禮。”
黛玉眼神一動,想著李紈跟著,又有自己的爹在,也是不怕了。悄悄回屋穿好厚衣服,跟著李紈去了對面的院子。
果然還沒睡,李守中和林如海都在這裡,目不轉睛的看著李修“變戲法”一樣,從一個琉璃瓶子裡變出了雲朵。
“這這這這就是你說的物理現象?不是戲法糊弄我們?”李守中哆哆嗦嗦的拿起那個瓶子看了又看,沒什麼機關啊?難道天上的雲,真是這樣產生的?
李修接著姐姐和黛玉進來,回頭跟還在琢磨道理的兩位爹解釋:“這就是個小實驗,我打算明天做給他們看看。有的事捅破了窗戶紙,也就沒什麼神秘的了。有句話我先說在前邊,蒸汽機我是一定要搞出來的,它的作用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不能洋人有了我們沒有,我可不想重複一段屈辱的歷史。”
林如海裝著沒看見自己女兒,捏捏李修用剩下的泥,問用途:“你說的封閉要用橡膠才最好,這物事去哪找來?我真的想看看你說的蒸汽推動船的奇觀。”
李修早有準備,沒個系統沒個金手指,不辛苦的亂跑一趟,怎麼能引領一個時代。
“弗朗機人已經把種子帶到了馬六甲,開始了大面積種植,找他們去買,最主要的是種子,咱們自己也要種出來。”
倆爹點點頭,是個長久之計,又問了問能去哪種,李修點出了閩南。
“其實,要是朝廷給力的話,跨海而去佔了他們的地也行。”
李修試探了一下。
李守中迅即制止了他的想法:“動武的事,咱家不沾。戰端一開就會死傷無數,成了也難逃輕起兵釁的罪責。莫要再說,還是自己種樹來的穩當。不過閩南嗎,倒也有些難辦,好好地誰願意過去啊。”
是個難題,直到現在,閩南還是一片罪臣流放之地呢,好好的誰願意去那安家落戶的種植。
廣西不行,雲貴呢?
李修很快打消了這想法,雲貴兩地比廣西還不如呢,十萬大山,藏著多少遺裔,誰也說不清,漢人去了先一件事就得是平亂,暫時自己可是惹不起。
林黛玉給兩位老爺續好熱茶,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淮南橘,淮北枳。更何況隔著萬水千山來的種子,能不能成活都要兩說。不如先不說做什麼,種下樹苗由得它自生自滅去。過一兩年再去看看,有了就成,沒有換地在種,天生天長的東西,何苦拘著人去守著。”
李守中穩穩的接過茶,美美的喝了一口,不錯,真不錯。
本來也是個十年樹木的活計,先能買的時候,也確實用不著這麼著急,著急也沒用,它不到年限也產不出合用的膠汁來。
李修沒那麼含蓄,該誇就誇:“不愧是心如比干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