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有哥哥的轉變,她也會去勸母親離了這裡。現在嗎,反而不急了。紡織機什麼時候做得了,什麼時候再走。
最好是,帶著什麼一起走
四個姑娘剛剛走到梨香院門口,後邊就追來一個腿長的大丫鬟,是二姐姐迎春的丫鬟司棋。
扶著胸口喘勻了氣,才說道:“快回去吧,宮裡面來信,咱家大小姐封妃啦!”
“什麼?!”
迎春、惜春單純的高興起來,探春是又驚又喜,寶釵只驚不喜還得裝著高興。
“這算什麼?”探春很是不解:“聖眷不減還是安撫我家?”
迎春一皺眉:“哪有這麼多說道,我想著是不是大姐姐求了聖上,總不能看著一家子人沒落下去。快走快走,老太太那裡肯定等著咱們去湊熱鬧呢。”
寶釵覺得腿疼,溜了兩遭了,還要走回去嗎,能不能有個車坐?
元春封妃的訊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榮國府,一下子就衝散了寧府去爵的陰霾。
連住在馬房裡的李修,也知道了這個訊息,因為中午飯給他的是饅頭。
馬房不同於馬廄,馬廄是跟馬住在一塊,他這個小院,是當年榮國公親兵住的院子,和馬廄一牆之隔。
一進的院子,進門還有個影壁,上面是磚雕的三英戰呂布。
轉過這個門洞,就是寬敞的院子,還有些破損的石鎖石錘堆在一角,長了苔蘚也沒人收拾。
正屋是一明兩暗,西屋是個廚房,東屋裡面堆著雜物。
送饅頭的是個小廝,喚做興兒,挺實在的給他端來一笸籮新蒸的大饅頭。
“秀才公,您算趕上了。我們家大小姐封妃了知道不!嘿嘿,國公府沒了,換來了個國舅府。也值了!”
李修瞅瞅饅頭還蒸的不錯,拿起一個來吭哧就是一口,新的麵粉,沒有任何雜合面,吃起來就是香。
“您慢點,都是您的。”興兒半是瞧不上半是有些怕,把一笸籮的饅頭給他放在了桌子上,嘀嘀咕咕的說道:“您聽我句勸,省著點吃。府裡一忙活喜事,備不住就把您給忘了。留著點慢慢吃。”
李修幾口吃完這個饅頭,自己也笑:“真是餓的急了。整整一天,一口飯都沒吃著不說,還得擔驚受怕的躲著追殺。現在一閒下來,才知道餓的是前心貼後心。興兒是吧,多謝你了。”
興兒皮笑肉不笑的呲呲牙:“您是有吃的了,我們家王老爺可是沒了腦袋。”
“你們家?”
“對啊,我是王家陪嫁過來的管事。可不是我們家嗎。”
李修聽他把關係捋順後,好不惆悵:“原來派馬隊追殺我的,竟然是城防營的兵。唉~~~這下可是慘了呀。一將失德累死三軍,整個城防營,不定要掉多少腦袋呢。該死該死,那些無辜計程車卒,何罪之有!”
興兒沒聽懂,李修又沒了興趣給他解釋。
興兒也急著走,闔府大喜,前面院子裡酒席都擺好了,要不是二奶奶指名道姓的讓自己來,他才不肯跑這個腿呢。
送走了興兒,李修去了廚房,多虧了薛蟠帶人過來,刷了缸挑了水,才讓自己能有口水喝。
本來依著薛蟠的意思,都能給他翻新重蓋了院子。李修哭笑不得的把他攔住,還真打算讓他在這住一輩子嗎,能有個睡覺的地方就得了。
再說,這也不是你家,生這麼多事不好。
薛蟠答應著給他找書本和筆墨紙硯來,才苦著臉走了,李修可是著重的說明貞孃的事。一再囑咐他,那才是大事一樁。至於自己麼,一簞食一瓢飲即可。
出門去了隔壁的馬廄,抱了一捆稻草回來,扯了一把引火,塞進幾根劈柴,大鍋裡煮上水。
看著火頭呼啦啦的著起來,想起了今早那場的大火,心裡真是不忍。
雖說不是自己乾的,卻也和自己逃不掉關係。就算是一時情急,卻也連累了不少店鋪,害無辜的人損失不小。
現在想起來,又是後怕又是擔心,萬一燒死幾個無辜的人,自己於心何忍?恨只恨無法無天的這些勳貴,連大牢裡都要伸上一手,他們置國家法度於何地!
那個自己說的對,這些個勳貴就是螞蟥,上吸朝廷下吸黎民,有百害而無一利。唉~~~自己何時能有治理一方的機會啊,我不全信自己的言說,總要親自施政一方,看看結果再說。
他朝若得凌雲志,敢笑自己不丈夫!
想到這,李修又有了精神。抱著稻草回了屋,厚厚的給自己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