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帥要親去?”
李修斬釘截鐵:“我親去自有我親去的道理,暫不動江南分毫。我帶安西軍一部去就行,陸相幫我準備十萬人的糧食,從直隸進豫州。”
一部能有多少人?就這麼空著手先過去?
李修呲一口白牙笑著說道:“也是該讓你們知道的一件事,那豫州的巡撫早已和我達成默契,隴海鐵路已經修到了洛陽。請政務院下令給陝西,收隴西和長安的糧食由鐵路直運洛陽。”
陸鳴等人一想豫州那人是誰,也都笑罵李修是個大反賊,就是永正朝不內訌,早晚也要亡在他的手裡。
眾人說笑了一陣,紛紛開始忙了起來。
李修和林如海翁婿兩個作伴回了家,寶琴趕緊安排酒飯,黛玉就晃啊晃的看著飯菜好了,才去就坐等著吃飯。
寶琴撅著嘴進來告狀:“愈發的拿架子,連中饋這等事也要我管的嗎?姐姐才是大婦好不好?”
翁婿兩個喝酒吃菜,不理她們的事,沾上就是麻煩。
黛玉還偏就氣她:“咱家婆婆姑姐都不在身邊,我要不好好教教你規矩。以後見了面,你什麼都不會,都不懂,豈不是要說我的。”
薛寶琴不敢反駁這一條,撅著嘴給黛玉盛了滿滿一大碗飯遞過去:“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切勿奢靡浪費!”
黛玉接過來順手崴了一半給李修,笑眯眯的看著寶琴不說話。
寶琴搶過李修的碗,狠狠的盛滿冒尖,盯著李修一口一口都吃完才算罷休。
晚上休息的時候,寶琴抱著被子跟黛玉擠在一起,就是不肯自己睡。
黛玉只好把李修轟進了書房,又接著教訓寶琴。
“姐姐我知錯了還不行嗎?我改!”
“真的?你錯哪了?”
“不該把朱鶴大人一個人留在吳府。”
黛玉這才哼的一聲原諒了她:“給你個教訓要記著。他們私下如何不干你事,可你帶著朱大人去的,與情與理都不該把他一個人拋下就走。幸虧朱大人是三郎的朋友,不會跟你計較。否則,怠慢公事,你是認罰不認罰。”
薛寶琴一邊嗯嗯的答應著,一邊眼珠子亂轉,明天該把堂姐寶釵從揚州請過來的,讓她也立規矩。
誰知道黛玉悠悠的說了一句話:“別想著別人,她們來了只能是客,想立規矩都要看我的心情。休想打這主意。”
薛寶琴拉開被子蓋住了腦袋,羞惱的琢磨著家裡誰能幫她管管事,她可不想天天圍著灶臺去轉。
黛玉則趁她看不見,握著嘴不敢笑出聲,小媳婦不受點氣怎麼行,等著她們來了,你再去欺負她們去,我好在一旁喝茶看戲。
豫州開封府衙,豫州巡撫原翰林院院首劉玄,站在門前看著瓢潑大雨,緊縮眉心。
他是永正朝龜山進京的第一批受害者,翰林院執掌著修書撰史,起草詔書的重任,那時的龜山人怎麼肯讓他繼續留在那個位子上。
一番周旋過後,他回了豫州老家出任巡撫。也就有了李修穿豫州而過的事情。
現在他想的就是李修,來不來?派誰來?怎麼個賑災之法?
正愁眉不展時,梅文鼎,這位倒黴翰林,因為兩邊不討喜,也被他帶到了豫州,做了開封府知府,急匆匆一身雨水的跑了進來。
“院首,商都急報,水淹全城了。”
“什麼?!”
怕什麼來什麼,商都縣城都被淹了的話,附近的村鎮農田就可想而知了。
“黃河堤壩怎麼樣?”
“還好還好,不過,照這個大雨的下法,恐怕也撐不了多久。院首,如何是好?”
劉玄嘿的一聲,他又能怎麼辦呢?
只能先派人上堤壩守住吧,萬一大堤決口,半個豫州都要泡在水裡。那個時候,才是最要命的時候。真的要重演十幾年前的那一幕嗎?
他不禁想起當年的慘狀,無數災民流離失所湧向京城,太上皇被當時還是太子的永正派系,逼著下了罪己詔,從而失去了皇位。
這一次呢?難道真是上天看不過李修無君之舉,降下災荒懲罰天下嗎?
胡思亂想間,噼裡啪啦的雨聲中,隱隱傳來人喊馬嘶的聲音,一個差役冒著雨飛報而進:“巡撫大人!金陵來人了!”
劉玄和梅文鼎精神一震,李修就在金陵,難道是他這麼快的派人來了嗎?
“快!快快有請!”
不一會兒,一個一身雨披,腳步蹣跚的年輕人,被人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