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蘭,卻被白蘇製作成了乾花,不氣才怪。
“小姐你採這麼多野花做甚?要參加後天的大明祭嗎?”十三看見白蘇衣服裡兜的花,興奮道,“小姐要把它們都做成乾花嗎?在大明祭上肯定惹眼。”
大明祭,是雍國最重視的節日之一,大明祭這天,主要是皇帝沐浴齋戒,朝拜太陽神。而普通百姓卻用百花歡慶節日,以求一年的風調雨順。
其實白蘇早就動了賺私人小金庫的心思,只是她把目標放在六月十六的“花朝節”上,卻忘了竟然有個大明祭。
若想主宰自己的命運,必須要有權有錢,白老爺趨炎附勢半輩子,都沒有多少成效,可見權不是那麼容易便得來的,可是想賺錢應該稍微容易一些。
“或許。”白蘇衝她故作神秘的一笑。
鳳仙花又叫指甲花,顧名思義,與指甲有關的。白蘇發現這個時代的女子都沒有染指甲,顯而易見,她們都把打扮的時間花在了臉上和衣服上,卻沒有把美麗武裝到手指上。
白蘇的膚色太過蒼白,用過於鮮豔的顏色指揮適得其反,便從採回來的花中挑出淺粉色,指揮十三放在瓷碗中,加鹽搗成糊狀。取出適量敷於指甲蓋,最後用葉子包住,纏好。
白蘇看著十根粽子似的指頭,“這樣就行了吧。”
小時候在爺爺的花圃裡常常採鳳仙花染指甲,以前用的是細鹽或者明礬,不知道改用粗的鹽粒會不會有影響。
“小姐這是做什麼啊?”三個侍女湊到媯芷身邊問道。
媯芷吃坦然的吃著十二為她留下來的炒菜,淡淡道,“不知道。”
第二日清晨,白蘇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拆下包在指頭上的葉子,在清水中淨手時,十三盯著白蘇的手挪不開眼。
明淨的水中,白蘇的面板蒼白的幾近透明,食指纖纖,指甲上淡淡的粉色更將那種不堪風吹的感覺點綴到了極致,還未來得及清除乾淨的鳳仙花,在水中隱隱散開淺淺的紅,如輕煙般在水裡留下美好的印跡。
本來白蘇應是極適合白色的,可是不知為何,她心裡隱隱對白色十分抗拒,便選了一套隱隱泛藍的月牙白寬袖深裙,外罩一件輕紗直領大袖。
用過早膳後,白蘇便依舊在院中塌上撫琴。
成妝院的幾個侍女面面相覷,白蘇向來不修邊幅慣了,就連參加考校宴會時,也只是隨便穿了件衣服,今日卻搞的如此正式,實在令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媯芷依舊若無其事的蹲在走廊底下揀藥,只是這次儘管白蘇技術仍舊不怎麼樣,她也沒有拂袖離開。
白蘇本是半眯著眼,懶懶散散撥弄前世知道的一些調子,試試古琴能不能彈奏出《肖邦夜曲》之類的。院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忽然讓她振奮起來。
指尖輕弄,幽幽琴聲從手底瀉出,一曲《長門怨》委婉悽楚,令人的心都不由輕輕揪起。這首曲子,白蘇昨晚在心裡反覆練習十多遍,這幾日她又在熟悉身體殘留的本能,是以琴技雖算不得優秀,但勝在意境。
媯芷訝然抬頭看她,只見白蘇端坐在白芽奇蘭叢中,墨髮半掩蒼白嬌小的容顏,被風揚起的輕紗罩衣,籠罩著她的輕盈的體態,如柳絮遊絲般柔和纖麗,飄忽無定,映襯著她蒼白透明的肌膚,彷彿隨時都能化風離去。
就在媯芷剛剛回過神來,便聽白蘇略帶沙啞的聲音緩緩念道:
“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
青煙翠霧罩輕盈。
飛絮遊絲無定。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笙歌散後酒初醒。
深院月斜人靜。”
聲音舒緩沙啞,使聞者惝恍飄忽,便是連媯芷這般冷眼看紅塵的人,都不覺心中酸酸的。
而真正覺得“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的人,早已站在門口,淚流滿面。
白夫人不正是如此嗎,不如當時不見,見後反惹相思;還是無情的好,無情即不會為情而痛苦。她一個世家貴女,若不是對白老爺有情,何必在此虛耗青春,又何必在恨怨裡掙扎沉淪?
第一卷 女人只是禮物 第二十五章 鳳仙花(2)【一更】
《長門怨》的詩詞有很多,可那種心境只有自己感嘆出來才得宜,若是由白蘇念出,恐怕大夫人會以為她故意諷刺,所以白蘇只用了曲子,卻另選了一首更貼切的詩。
白蘇在心中哀嘆,別人整裝引誘的都是年輕英俊的公子,她卻必須使勁渾身解數去引誘一個鉛華散盡的半老徐娘,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