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相的東西,都是虛幻,似夢幻,似露水,似閃電,它來時是真正的來過,去時卻又了無蹤跡,恍若從未存在過,譬如,愛情。
後續之咸池劫(5)
顧府的車隊在次日便上了路,一家五口和和睦睦,也難得顧翛今日不與白蘇嗆聲,場面十分和諧。
白蘇命工匠特別定製的馬車裡面,坐了五個人也絲毫不覺得擁擠,而且,他們每過一地都有自家開的客棧住宿,再加之時間又充裕,所以一路上游山玩水,倒也一點也不覺得枯燥。
顧翛和最小的孽障顧玉都曾出過姜國,倒是顧然,長這麼大了,從不曾出來過,在加之他單純善良,白蘇一路上總覺得他會給人拐走了,不停的給他灌輸“人心險惡”的思想。
“然兒,人心各有不同,不要總覺得人心良善,比如你大兄,就向來比你思慮的多,也比你陰險的多。”白蘇對顧然諄諄教誨。
顧然一臉恭敬的道,“孩兒受教。”但是轉而他又道,“可是孩兒還是覺得大兄是個好人。”
白蘇自然知道顧翛是好人,可是這個好人已經對著車外呆坐了一個早上。顧翛的性子與白蘇頗為相類,白蘇自然是最為了解他,憊懶成性之人,能這樣筆直的坐一早上,不是擺明了有心事麼?
方才白蘇放話試探,若是往日,顧翛定然立刻嗆聲回來,沒想到,今日居然沒有絲毫反應。
白蘇轉眼看向正在看書的顧連州,他眼眸微垂,俊美無鑄的面上眉毛習慣性的輕輕攏起,另一隻手撫著趴在他腿上睡著的孩子,那孩子白白嫩嫩的包子臉,頭上揪了兩個小髻,身著紅色小褂,看著像是觀音座下的小童子,小拳頭攥著,睡的正酣。
一襲青衣的俊美男人,哄著這麼漂亮的孩子睡覺,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顧連州察覺到白蘇的目光,微微挑了挑眉,抬眼看過來。
白蘇瞥瞥顧翛,用口型道,“這孩子怎麼了?”
顧連州微微勾唇,笑著搖了搖頭,繼續看書,他當初與白蘇分離,想的狠了,也就是顧翛這副模樣,約莫是兒子大了,瞅上哪家嬌嬌了吧顧翛經常出門處理事務,也不是沒有機會碰上閤眼緣的嬌嬌。
白蘇卻不這麼想,她蹭到顧連州身邊,輕聲道,“夫君,阿翛的眼睛那是長在頭頂上的,天底下能入他眼之人,不是天仙就是妖孽,你想想啊,他往常可沒這樣了,是這幾日才思春的,夫君……”
顧連州與白蘇的靈魂契合宛如同一個人一般,她話還未說完,顧連州便已經知道她要說些什麼了,回憶起這幾日,倒是暗衛來報過,顧翛去尋陸離時,恰逢他外出,無聊之下誤入了寧溫居住的山谷,還曾在寧溫那裡留宿一晚。
看著顧連州的眼色,白蘇心中一顫,她雖沒有得到切實的訊息,但綜合起來,猜也猜到了,遂輕聲道,“寧溫?”
顧連州點點頭,白蘇迅速轉回身,蹭蹭的湊到顧翛身側。
顧然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像只松鼠一般,竄來竄去,見她到大兄身側,暫時沒有移動的意思,便又將注意力放到了書冊上。
“阿翛,告訴母親,你是否有心上人了?”白蘇平時和顧翛鬧歸鬧,但關鍵時刻也得拿出做母親的威嚴來,她堅決不能讓顧翛誤入歧途
顧翛聞聲,懶懶轉過頭來,慵懶且磁性的聲音問道,“母親何出此言?”
“你父親說,他當初相思你母親我之時,便是這等形容。”白蘇信口胡謅。
顧連州詫異的看了白蘇一眼,他方才著實是這麼想的,沒想到她竟是連他的心思也懂,不禁微笑。
而顧翛也詫異的看著顧連州,他了解自己的父親,父親怎麼也不可能是說出這種話的人,但眼見父親溫和的笑容,分明像是承認了母親的說法
兩個人繼續他們的美麗誤會,但白蘇卻有點急了,她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萬萬不能毀了啊
“兒啊。”白蘇拉開架勢,一副慈母的形容,語重心長的道,“兒是母親肚子裡掉下的一塊肉,你與往常有何不同,母親心裡自然知道,你若是看上了哪家嬌嬌,莫說我們家家世如何,便是我兒這副姿容,那個嬌嬌就得偷著笑了,莫要捂在心裡,同母親說說,馬上就給你定下婚事,若他人捷足先登,你就後悔莫及了”
顧翛收回了神思,散漫的靠在軟墊上,“母親過慮了,我並未瞧上哪家嬌嬌。”
兒子是她的兒子,白蘇決定挑明瞭跟他說,以免日後說的晚了,追悔莫及,“阿翛,告訴母親,方才你神情恍惚,心裡想的可是一名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