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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都耐心陪她聊下去。安然為了麻痺他,要求學習中醫中藥,他答應得乾脆,教得用心,也不知道圖的什麼。

換一個心腸稍微軟些的妹子或者真·聖母,估計早就以為少恭對她動了情然後開始你愛我我愛你我不知道你愛我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愛我以為我不愛你以下省略的虐戀情深(的腦補)了。可我們的小護士——看過前傳《每天回家都會看到我老闆在作死》的同學都知道,她對自己的認知有誤,這姑娘的屬性壓根不是她自以為的“聖母溫柔好說話”,而是一隻時常逗比蛇精病一把的高冷病患。

高冷病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天然抗體。作為高冷病患,李安然對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有極高的免疫力。也就是說,哪怕少恭待她(表面上)千好萬好,單憑“剝奪人身權自由權”這一項,就足夠她冷眼看穿一切糖衣炮彈,隨時準備報復回去然後離開青玉壇繼續尋找回家的方法。

咦?不是說好乾掉少恭就能回家麼?

攤手,擁有上帝視角的作者和讀者知道少恭是不單單是遊戲最終boss,更是本文男主角,沒開啟“可抵達時間軸內任意一點”外掛的安然又不知道~她透過多次(十數次)實踐得到的結論是,無論如何,她都無法從暴力方面戰勝(有了防備的)少恭,強攻智取明槍暗箭都打不過,哪怕偷襲,都不是少恭一招之敵。

她的武力值在少恭眼中儼然不值一哂,縱然是殫精竭慮計劃出的成功率極高的必殺技,也必然敗在少恭一拂袖之間。所以她在少恭耐心告罄前停止試探,改變態度,作出將全部精力集中於正著迷著的醫藥方面的樣子,只是在偶然間,目視遠在北國的故園方向,不過太息。

硬的不行來軟的。寫過無數論文的大學狗編造一篇感人肺腑的“我要回家”主題的故事簡直再簡單不過,但是無論據理力爭還是言辭相激甚至軟語哀求,少恭都配合地擺出“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的表情,轉身後該幹嘛幹嘛去。

安然的言行,對他軟禁安然的決定沒有絲毫影響。一轉眼過去六七天,安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雷嚴是否按照劇情去了始皇陵——她早把劇情忘得差不多,只記得少數印象深刻的關節點——甘泉村、二狗子、葉沉香、始皇陵,很長一段記不住的劇情之後,似乎是祖洲慳臾、忘川蒿里、中皇山、天墉城、蓬萊廢墟,其他的若非身臨其境,她是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現在她連劇情發展都不關心了,每日每夜,心中僅餘一個念頭: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沒有聲嘶力竭的吶喊,沒有激情澎湃的感嘆,沒有一絲一毫猶豫,唯一的念頭,唯一的想法,唯一的目標,就這麼簡單:

我——要——回——家——

謊言重複一千遍,雖然相信的紗布會多一些,可其本質依然是謊言。想法重複一千遍,就有可能變成執念。李安然“我要回家”的念頭經時間發酵、災難催化,終於在她心中破土,成長為形容可怖的參天大樹,雖說可以斬斷,但是如若不得法,生生拔除,那麼得此執念深深紮根的心田也必鮮血淋漓,再無生機。

我想回家——她無時無刻不在這麼想,語言和肢體語言都明明白白向少恭表露了她的決心。

你回不去——現實狠狠地打在她的臉上,讓她從拒絕接受到不得不接受,只要少恭活著,只有少恭一天不放人,她就一天無法離開這處精緻的金絲籠。

呵呵。

有辦法的,人活著總是有辦法的。她終於生出了“我要回家”以外的第二個念頭。

——既然委曲求全不能齊全,顧念瓦全不能瓦全,不如,乾脆,玉碎。

進擊的小護士一路上經歷了不少鮮血洗禮,又是在瘋狂的執念完全壓制了理智的情況下,幹掉一兩個雙手染滿人類鮮血的畜生,她已無多少心理負擔。早已忘記曾經“個人不能代替法律裁決罪人”的堅持,心中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個法律束縛不到的虛擬世界,所有人都不過是一組隨時可以重組的資料,說不定她本人也已經被世界同化成一組資料。

如何能允許自己在絕望中消磨了意志、碾平了稜角、失聯了根系?

那麼如何利用瑾娘“破命之人”的預言?

這是歐陽少恭對她態度不合理的寬容的唯一解釋,以此為基點,她可以借題發揮做些什麼?前·安定醫院急診科精英冷笑一聲,揉揉因整夜未眠而泛紅的眼睛,然後暗道一聲“我去”,蹲下去滿屋子摸索被她揉掉了的隱形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