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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遺書寫好,最大的問題是交給誰?考慮再三,安子奇還是打電話給任芸韻,在上海,安子奇沒有親人和朋友,只有交給任芸韻。

任芸韻見到安子奇倒是吃了一驚,見安子奇手拿一封信,知道是遺書後,笑著說:“安大哥真有古代俠士的氣概,風瀟瀟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安大哥千萬不要一去不復還,這裡還有個小妹在等你說話。”任芸韻的話說得一本正經,不再像是開玩笑。

安子奇趕緊安慰:“我是預防萬一,我此去四川,決不會惹事,也決不會找人打聽,只是去看看,真的只是去看看。”

“那麼我就收下,安大哥要是真的不回來,我就和馮小姐一起到四川找安大哥。放心,只要我出面,什麼危險也不會有的。”

卷一 命運選擇 第十九章 論古講卦說姓陰

自貢是個古城,據說歷史可上溯到二千多年前的漢朝,只是可惜如同現在任何一個城市一樣,歷史的遺蹟已經被歲月磨去,留下的只是擁擠喧囂的鋼筋水泥森林。

雖然自貢的燈展和恐龍相當有名,來自貢旅遊的人還是不多,也許還沒到旅遊旺季,像安子奇這樣揹著揹包不隨團旅遊的就更少。自貢城不大,安子奇在路上走了沒多久,忽然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看路兩邊的住房,不過才建造了十幾年,假如殷香山的後代殷小斐確實在六十年前回到自貢,也不可能住在十幾年前造的房子了。殷小斐估計現在年齡將近七十,自貢的街道連同街道兩邊的樓房,建造最多不會超過二十年。

假如殷小斐確實是在自貢,可能會在哪裡呢?任老伯的信上只說殷小斐的媽媽是自貢人,可是自貢市區加上郊區,面積總有幾千平方公里,六十多年前來的人,現在該到哪裡去找?

幸好沒走多久,就看到一個恐龍展覽會,本來是無意中去看稀奇,結果在展覽會里的一張地圖和介紹上,安子奇看出一些名堂。

介紹上說,自貢是在一九三九年由貢井和自流井兩個地方合併,也就是說,殷小斐的媽媽嫁給殷香山的時候,根本還沒自貢這個地名。只是駱興林最後離開仗義堂的時候,自貢才剛剛建立,所以駱興林只知道是自貢,沒有想到根本就是兩個地方。從地圖上看,自流井顯得更偏僻,安子奇決定先到自流井去看看。

自貢地方不大,不用叫車,徒步走過去也用不了多少時間。誰知到自流井一看,反而變得更糊塗。過去只以為自流井是在荒山野地,哪知今日早已成為行人擁擠,車流爭道的商業區,除了在博物館見到自流井的殘跡,過去的一切都已消失殆盡。

安子奇不死心,又到貢井去看,貢井比自流井變化更大,展覽會上看到的地圖,似乎是人隨意畫出來的,與眼前的城景沒有一點關係。

在自貢轉了一天,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線索,路上看見公安局大樓,尋思如果去裡面去查,也許可以查到過去人口的變遷。可一想到任芸韻所說的不準打聽,也就死了這條心。心裡又想,就算走進公安局大樓,也只有被趕出來的份,一個普通老百姓想查六十年前的人口變動,除非是拿了中央介紹信。

四川民風淳厚,自貢雖小,飲食小吃還是不錯的,安子奇覺得既然不能打聽,還不如就把此行當作旅遊,便離開市區前往十幾裡外的潛山鋪,想看過那裡的老祖廟,再打道回上海。

潛山鋪的老祖廟在自貢一帶相當有名,雖然大家都稱老祖廟,其實是供奉金龍大王的,傳說鹽井是金龍大王由東海搬來,過去自貢的鹽商富可敵國,供奉鹽神金龍大王的廟自然造得非常華麗壯觀。

老祖廟佔地有幾十畝,廟門外是一片寬敞的空地,幾棵粗可幾人圍的古槲樹長在廟牆的周圍,斜陽透過古槲樹的枝葉,把破碎的光斑灑在老祖廟嶄新的屋頂上,形成一種離奇的畫面。

安子奇本是慕名而來,想不到古老的老祖廟已經翻修成嶄新的仿古廟,便無心再進去看,只是站在遠處欣賞那幾棵枝幹婆娑,挺拔蒼勁的古槲樹,猜測它們已經活了多少年。

一棵古槲樹下有一個算命攤,一位鬚髮斑白的乾瘦老者枯坐在算命攤邊,身後的古槲樹上貼著一張紙,走過去近看,才看清上面寫的字:測字、相面、易卦,有求必應。

四川人大多瘦小,算命老者更是瘦得出奇,看年齡總有七十歲,斑白的長鬚飄灑在下巴上,真有幾分方士的逸氣。安子奇不禁心裡一動,算命老者應該對周圍相當熟悉,何不過去借算命打聽一下,說不定能知道一些過去人口變遷的情況。為了儘可能掩飾自己,安子奇把太陽鏡戴上,慢慢走到老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