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進來了。他站在門口抖了抖大氅上的雪珠子,見到若溪過來忙說道:“先別過來,我身上都是寒氣免得傳給你。”說罷脫下大氅交給丫頭,又湊到暖爐跟前烤了一會兒。
若溪親自倒了一杯熱茶,把丫頭、婆子都遣了下去。
“孩子們呢?”宜宣接過去喝了一口問道。
“白日裡太太把逸然抱過去逗弄,那小子一整日沒睡覺,早就困得睜不開眼睛躺下了。怡兒剛剛吃過奶也睡了,奶孃在旁邊照看呢。”
“嗯。”宜宣這才攥著若溪的手去了小書房。
“今個兒田大人上了奏摺,主動提出要削減地方軍需,皇上駁了回去。”旁邊無人,他輕聲說道。
若溪聽了略微有些皺眉,關於朝事她不想多言。不過此事跟田氏息息相關,她就不能不視若無睹了。
“這削減地方軍需不僅僅關係到一個湖北,還有兩廣、川滇、雲貴、遼吉等不少地方。單單一個湖北總督提議似乎分量不夠,難怪皇上會毫不猶豫的駁回。只是田大人此舉等於表明了立場,田氏應該會被放出來吧。”
宜宣攥著她的手稍微用力起來,“三弟已經寫了休書送到田府,田家礙於顏面肯定不能把田氏接回去。田氏無家可歸,揹負著害人被休的名聲也難露面。她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不過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若是你心裡那口氣還是順不過來,我……”
“逸天活不過十八!”若溪打斷了他的話,臉上有些許的哀傷。
宜宣還不知道這件事,頓時有些愣神,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既然你想要放田氏一碼留她賤命,就聽你的好了。逸天生下來還是好好的,這是遭了報應。為了給咱們的孩子積福,凡事留一線吧。”
若溪正是想到逸天,才動了惻隱之心。田氏被休,田家也再不能容她。%&*〃;一個侯府的棄婦,她還有什麼好日子過呢?活著,對於她來說或許比死了還要難受!
“別說這些事了,我去廚房給你下碗餛飩。”若溪見他晚飯的時候沒回來,便吩咐她們做了小餛飩留著。
水燒開的時候下進鍋裡,等到餛飩肚子朝上翻起來就熟了。出鍋之後加些紫菜、蝦皮、蔥花,再點兩滴香油。宜宣最喜歡吃這一口,大冬天的連湯帶水的全都喝下去,立即覺得舒坦愜意。
“慢一點吃,讓外人瞧見還以為你餓了十天八天呢。”若溪胳膊拄在桌子上,託著下巴笑呵呵的瞧著他吃。
宜宣聞言卻把碗端起來,仰頭把剩下的湯汁全都喝下去,放下手裡的碗,心滿意足的拍著肚子。
“喏。”他把臉伸過去,“幫我擦擦。”
若溪常常給孩子們擦拭嘴角,每每他見了心裡都有些羨慕嫉妒。今個兒可算是逮著機會了,他還特別幼稚的故意把湯汁弄到唇邊。
“越來越像小孩子,吃東西弄得滿臉都是。”若溪掏出錦帕,輕輕的擦拭著他的嘴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還有。”
若溪又擦了擦。
“還有!”
“哪有?”若溪湊過去瞧。
卻見宜宣痞痞的笑了一下,伸手捧住她的臉頰嘴巴就欺了下來。
“討厭,一嘴的香菜味。”若溪急忙閃開,用手推著他的胸膛。
宜宣只好捨不得的起身,瞧著她嬌嗔的臉輕語道:“回床上等我,馬上就好。”
“不行!”她立即紅著臉拒絕著。
宜宣想了一下,確定今個兒不是她的生理週期。突然又想起她說得那個什麼安全期的事,頓時眉頭緊皺。
一個月去掉五天的生理週期不能同房,中間還有兩三天什麼危險期不能到一塊兒,這讓宜宣有些難耐。不過又想到若溪生孩子時受的苦,宜宣只好忍住。
她們已經有了四個孩子,他不想若溪再受十月懷胎之苦,也不想她再面臨生孩子的危險。都說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門關走一遭,當時若溪生產他就守在外面。聽見若溪痛苦的吟呻,簡直比拿刀子剜心還要難受。
他簡直不敢設想,倘若若溪有了萬一他該怎麼辦。這樣的經歷他不想再有,他們一家六口幸福的在一起就足夠了!
“怎麼不行?為什麼不行?”他摩挲著若溪的臉,故意笑著問道。
若溪被他弄得癢癢的,稍微躲閃了一下回道:“我跟你說過,這三天危險容易懷上。”
“呵呵呵,原來我的小媳婦腦子裡都是不健康的思想。”宜宣打趣著回道,“我不過是想摟著你睡覺,你想什麼呢?”
“壞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