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撓了撓頭:“那你想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得去背題了,還有好幾份模擬卷子沒做呢。”說完又從桌上拿了一杯溫熱的奶茶遞給李想:“我剛才出去吃飯買的,你喝吧。”
“哦。謝了。”李想伸手接過,握在手裡感覺到一片暖意,開啟電腦正要檢視資料,餘光看見一抹修長的人影從遠處走過來,抬頭一看,來人正是楚嶽。
楚嶽步伐穩健,表情卻有些高深,來到李想桌前,盯著她手裡的奶茶看了一會,微微皺了眉,對於每天下樓都能看見有人在跟李想獻殷勤這事,他感到十分不滿。垂眸看著李想:“來我辦公室一趟。”
此時雖然是午休時間,但因為勤奮的孩子們都在加班加點的背題,所以實習生基本上都在,看見此場景大家偷偷交換了眼神,心中五味雜陳。
李想收拾了桌面上的東西,跟在楚嶽身後上了樓,有些摸不清狀況:“師父,我一會去看守所。秦漢的父親現在都還沒跟我聯絡,估計是真的不想管他了。現在一審那邊判了死刑了,時間有點緊,這幾天我可能就不來律所了。”
楚嶽解開袖釦:“嗯,有什麼問題給我打電話。”沉默了一會:“三餐時間要留給我。”
最近秦霜的頭髮白了大半,不只是因為喪妻之痛,更多的還是因為自己一手養大的親兒子秦漢入獄。因為他不起訴秦漢這事,現在妻子孃家那邊已經跟他鬧翻了天,平時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朋好友全來了,坐在門口就是一通哭,邊哭邊罵他:“你沒良心啊!我姑娘年紀輕輕就跟了你,現在死了,你卻連說法都不給我們討一個啊!你沒人性啊!我姑娘真是瞎了眼啊,你現在還在想著幫你那畜生兒子洗罪,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長的?你孩子就是孩子,我孩子就不是孩子啊?我姑娘肚子裡還有你的種呢!”說完又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哭了一通:“這事你必須得給我們家一個交代,我姑娘不能白白就沒了。”
秦霜被人指著鼻子罵,心裡也不是滋味,抱頭坐在沙發上半天不吭氣。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妻子,他實在是難以選擇。
“你別在那裝縮頭王八!你現在就去告他!我要他給我姑娘償命!”齊雙雙的母親不依不饒,站起來推搡秦霜:“你現在就給我去!”
秦霜被吵的頭疼,又不敢出聲反駁,拎起放在一邊的外套就出了門。站在小區給李想打了電話:“李律師嗎?我想跟您見一面。”
接電話的時候李想正在去看守所的路上,她覺得這件事本來已經沒有轉機了,但聽了秦霜的話之後覺得事情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臨時改變路線,去了兩人約定好的地點。秦霜已經到了多時,看見李想之後起身跟她握了握手。李想察覺出他手微微有些顫抖,抬頭看了他一眼:“您想通了?”
秦霜狠狠地抓了抓短髮,有些語無倫次:“雙雙跟秦漢一直都不合。其實當時我跟雙雙只是玩玩,後來秦漢他媽知道這件事,天天跟我鬧,我索性就不回家了,秦漢知道這事就去雙雙那裡鬧,兩人打在了一起,雙雙脾氣倔,後來就去我家找秦漢他媽,她走之後秦漢他媽就跳樓了。”回憶起往事,秦霜面部扭曲:“秦漢就拿著刀去找了雙雙。這事是秦漢親口告訴我的,那時候他在公安局門口準備自首,他說他捅了雙雙,還說永遠不會認我這個父親。”秦霜眼睛赤紅:“李律師,其實我也不想他有事,那畢竟是我兒子啊,可是我現在壓力太大了。那天我回家之後家裡到處都是血,然後雙雙她媽給我打電話說雙雙死了,把死亡證明給我看。我當時求她們讓我再看一眼雙雙,她們說什麼也不願意。”
李想打斷了他的話:“你是說你直到現在都沒看見你妻子?”
秦霜點頭:“只看見骨灰了,說到底是我對不起她,她們不讓我見她是正常的。”
李想若有所思,有節奏的輕叩桌子,她雖然不敢說這個現象正常與否,但現在一絲一毫的線索對她來說都像是救命稻草,她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現在她的家人都在你家?”李想查過秦霜的資料,是個煤老闆,家產不用說,按照《繼承法》,現在秦漢是第一繼承人,如果他不在了,秦霜的財產就都是齊雙雙和她肚子裡的孩子的,如果齊雙雙和孩子也不在了的話李想突然覺得有些冷。
“對,現在都在我家。李律師,我現在一點都不想回那個家,我就想問問你,秦漢他是不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看得出秦霜還是在意自己這個兒子的:“那天跟您見面,我是在氣頭上,現在我就秦漢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是有事了,我可怎麼辦?”
“其實也不是,但是我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