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站在屋子裡,猜想著電話那頭正在發生的事。
紅點要被併購了。牧寒從艾迪遜跳到紅點,為的就是實現他的職業理想,把一家二流廣告公司帶成行業龍頭,現在他的苦心全白費了,還會被公司掃地出門,更可惡的是,張樂發竟然在賬目上作假,牧寒大概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愚弄,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奇恥大辱!
李牧寒不可能被打敗。我心中反覆默唸著這句話,茫然地換上衣服,背上包出門,等我醒悟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公司樓下。
我該上去嗎?這個時候,我以什麼身份上去呢?我又能為他做些什麼?有生以來,我第一次感到無能是如此可恥。我恨自己沒有能力為他出謀劃策,幫他力挽狂瀾。如果我像電視上那種女強人一樣,有在商場呼風喚雨的能力,能夠粉碎這一場併購陰謀,那該有多好!
人人都說我配不上李牧寒,我此時才真切地感覺到,自己是真的配不上他。
我在樓下踟躕了很久,始終無法邁進去。正要轉身離開,一樓大堂的電梯門突然開啟了。張遙和他的兩個下屬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的表情依然很冷,可是緊緊抿著的嘴唇似乎正極力隱藏著報復之後的狂喜。
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我愣了一下,正要轉身走開,張遙卻跑步趕了過來,他拉住我柔聲說:“朵朵,我正要去找你。”
顯然,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我呆呆地看著張遙,他回頭對那兩個下屬說:“你們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處理。”那兩個人看了我一眼,然後就上車走了。
張遙一臉輕鬆地笑了,似乎恢復了我剛認識他時那種樣子,既野心勃勃又單純直接。他笑著對我說:“朵朵,陪我散散步,好不好?”
他一個人悠然自得地邁步走了,我沒有跟上去。看著他悠閒的背影。我心裡想:他到底想幹什麼?他如此煞費苦心。真是為了讓我回到他身邊?如果他的目的真的是這樣,我能為牧寒做什麼?
他自己一個人往前走,沒有回頭看我。我猶豫了一下。默默地跟了上去。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我跟了上來,悠閒地說:“朵朵,今天天氣真好。以前你經常說。這麼好的天氣不應該關在辦公室裡上班,應該到外面走走。人只有在自然中,才能正切體會到生命的美好。你還記得吧?”
我默默地跟在後面,沒有說話。
張遙回頭看了我一眼,嘴角含著淡淡的笑。那張帥氣的小白臉在上午的陽光下顯得有些蒼白:“朵朵,以前我總說你傻,我一這樣說。你就要撅嘴。你不知道,我就是喜歡你的傻。在你面前。我什麼也不用想。可是生活太殘酷了,我們兩個人,要有一個人負責聰明,一個人負責傻,你說是不是?”
我呆呆地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張遙說:“其實一個人要聰明起來很容易。你看我,只是短短大半年的時間,我變得多聰明。我發現很多事情一點也不難,只要你認清目標、想盡辦法,總能做得到。”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牙根也不自覺地咬了咬。我冷冷地說:“得到的東西,總有一天也會失去。”
張遙搖搖頭,無奈地笑著說:“為了害怕失去,就不去爭取?朵朵,你的人生觀還是那麼消極。”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直截了當地問。
“今天真的很美好,我不想回去上班了。”張遙笑了笑,然後抬表一看說:“現在是上午十點半,朵朵,如果你今天能陪我到晚上8點,不吵架、不發脾氣、不冷言冷語的,我想這一定會是我人生中最完美的一天。”
我攥緊了拳頭,強忍著噁心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看著我,無比認真地說:“我就是想你,我想你想得快發瘋了。朵朵,好好陪我一天,就一天時間,或許我會考慮撤銷併購,放李牧寒一馬。”
我沉默看著他,半晌,我輕聲問:“你說話算話?”
他輕鬆地笑了:“當然。不過你也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把手機關了。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擾我們今天的約會。”
我知道他不值得相信,但是我別無選擇。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想幫到牧寒。
我當著張遙的面,默默地關掉手機。張遙得意地笑了,自作主張地說:“時間寶貴,我們現在先去吃午飯。吃了午飯,我再陪你去看場電影。好久沒有看電影了,你想看什麼?”
我沒有說話,他淡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