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端的酸甜苦辣羹。”
段娉婷心中一緊,臉色微變。接著想到自己手段,又心定。
赫連熙緊緊注視著這一幕。
林若拙問那圓臉婆子:“兩份羹湯可都是一樣的?”
圓臉婆子怔了怔,看了段娉婷一眼,答:“不一樣。”
赫連熙全身一震。
圓臉婆子趕緊道:“側妃關照過,正妃娘娘身子嬌,羹湯味道可做淡些。老奴斗膽,便將您的那份做的味道偏淡。與七爺的不一樣。”
林若拙似笑非笑:“兩份羹湯有剩下的嗎?”
“有。”圓臉婆子面容坦然,“都在廚房,娘娘儘可檢視。”
“我不看,沒什麼好看的。”剩下的羹湯不會有問題。林若拙又問長臉媳婦:“昨晚酉時前後,可有人從角門出沒?”
長臉媳婦猶豫了一下,道:“側妃娘娘身邊的李媽媽來過,說是想去前院瞧瞧熱鬧。”
林若拙點點頭,轉向丫鬟:“上羹之前,你可見過李媽媽?”
丫鬟回答:“有。李媽媽過來和奴婢說了兩句閒話。”
林若拙再問:“你是否一直守著那羹湯?”
丫鬟一驚,慌忙下跪:“娘娘恕罪,奴婢,奴婢想看熱鬧,離開過一小會兒。拜託李媽媽幫著照看。”
林若拙輕笑一聲,音量轉柔:“八隻碗一模一樣,你怎麼知道哪份是味淡的,該端給我呢?”
丫鬟嚇的嗓子都變調了:“廚房的媽媽說過後,奴婢,奴婢在盤子上做了記號。”
林若拙輕籲一口氣:“也就是說,我吃哪一碗,是定好的。”
赫連熙閉上眼睛。
段娉婷沉著冷靜的走上前:“姐姐這是何意?”
林若拙看了她一會兒,道:“沒什麼意思,隨便問問。”
段娉婷冷笑:“姐姐這是懷疑我在羹湯中搞鬼?”
“我可沒這麼說。”林若拙失口否認,“不過叫了幾個人問幾句話,妹妹哪一句聽見我在指責你?”
段娉婷狠狠的瞪她一眼:“姐姐,你沒明說,可你就是這個意思!”說罷,轉身撲向赫連熙,眼淚刷的就流了出來:“表哥,我什麼都沒做。我就是好心,覺得那四碗羹味道太重,怕正妃受不住,才吩咐了廚房做淡些。李媽媽,是我命她去看熱鬧的,因為”她輕泣一聲,哀意悽苦:“因為我想知道表哥大婚是什麼樣子。我不能親自去,我知道我的身份,可我還是想知道表哥成親是什麼樣的,一定很英武、很意氣風發”
她哀哀悽悽的說著,訴說著自己的愛戀和委屈,以及情願忍受痛苦,只要表哥幸福就好云云。
赫連熙睜開眼,定定的看著她。似要將她這副面容牢記在心。永不忘記。
段娉婷心中暗喜,話鋒一轉,對著林若拙哀哭:“姐姐若是不信,大可以請太醫來診脈。若有半點差池,我以命相抵。”
林若拙其實很佩服這些人,眼淚說來就來。她雖也會裝腔作勢,然說哭就哭這一點總也做不到。實力果然還是稍遜一籌。
“不用。”她斷然拒絕,“我從沒說過羹湯裡有什麼,你這麼緊張說一大車話做什麼。太醫不用請,我相信我此刻的身體很健康。沒有任何毛病。”
夢裡的林若菡又何嘗沒有看過太醫,然而從來都查不出任何毛病。只能說,民間臥虎藏龍,人類已知的,永遠不是全部。
“請太醫!”赫連熙凜冽的聲音帶著森森寒意,他驀然站起,環視院中黑壓壓的人群,深深看了林若拙一眼:“長史去請太醫,其它人各回各處。”
下人紛紛散去,各自用眼神無聲交流。
段娉婷還在哭,赫連熙冷冷道:“你先回去。”
“表哥”她又欲開口。
“什麼都別說。”赫連熙制止,頓了一會兒,輕聲道:“我都知道,你回去吧。”
段娉婷立時就心安了。心想表哥還是相信我的。這會兒估計是要和林若拙算賬。柔柔福身:“那娉婷就先回了。”走兩步,又停下,回身勸:“表哥,你別怪姐姐,她,她只是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多心了。”
赫連熙意味深長的點頭:“我明白。”
段娉婷走了。赫連熙揮退下人,命心腹在門外守著,回身對準林若拙:“你是誰?”
林若拙大驚:“哎呀夫君!這才多會兒呀,你就不認識我了?”
赫連熙冷厲的看住她,片刻,微笑:“思潔,是你對不對?”
“你發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