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你又有何用,你又不會因此保我虞家一世長安。面上自然是不動聲色,報以溫柔一笑。
鍾離燁的手又落到了她腹部,輕輕一拍,“朝堂之事,倘若你若被牽連,實屬無辜。你抓緊有喜才是正道,免得到時連個避難的由頭都沒有。”
虞紹筠聽了,心頭一凜。這話是什麼意思?
“日後遇到何事,不可心浮氣躁論長短,往長遠看,信朕不會虧待永平侯便是。”
“嗯。”虞紹筠任自己被攬入他懷裡,面上平靜,心頭卻是警鈴大作——這話是什麼意思?
鍾離燁的手又落在她肩頭疤痕。
虞紹筠目光微閃,道:“明日臣妾便找太醫,看看有無去除這疤痕的良藥。”
鍾離燁卻道:“不必。這算不得瑕疵,不必因著進宮便處處苛求無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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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秋季,葉昔昭身邊無大事。閒時與葉昔寒、許氏、喬安信件來往不斷。
喬安的來信,從字裡行間不言而喻的一份傷情慢慢消逝於無形,開始訴諸一些閒時瑣事,言辭很是柔和愜意的樣子。也曾提及蕭旬,說父母皆同意過段日子便請蕭旬給她一封休書做個了斷,若是蕭旬不肯,她也只好與之和離。
葉昔昭少不得要詢問她傷勢恢復得怎樣,會不會留下隱患。
喬安說身邊就有一位堪稱名醫的姐姐,全不需擔心。回到隆城之後,好生將養之下,如今身體已恢復如初,近日已不時陪伴父親、弟弟習武、打獵。
字字句句,喬安給葉昔昭勾畫出了一番縱情愜意的生活畫卷,當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
可是,葉昔昭如何不明白,喬安心底的不甘,成婚後這麼久以來的酸楚,其實無從放下。只是有些人堅強,可以粉飾太平讓人險些就能相信,有些人卻連強顏歡笑的力氣勇氣都拿不出。
她只是越來越希望喬安過得如意就好,對喬安來講,若是離開蕭旬便能慢慢過得如意許多,那麼,她寧可相隔兩地書信來往,也不願意喬安再回蕭府。
是以,每每看到蕭旬的時候,她只能狠一狠心腸,忽略掉他因為喬安離開變得憔悴、消沉的現狀。
沒辦法,她是女子,在這件事上,也只能為了喬安的歡悲去權衡一切。
秋日過了,冬日來臨,虞紹桓迎娶關四娘進門。
為了這樁親事,葉昔昭是將每個細節都考慮到了,侯府上上下下也都按照她的心意悉心準備良久,是以,婚事辦得風風光光。
侯府自上到下都因為這樁婚事歡歡喜喜,可是,在虞紹桓陪同關四娘三朝回門那一日之後,朝堂起了軒然大波。
虞紹衡、葉舒玄甚至於蕭旬,都被諸多官員上奏彈劾。
這一番彈劾的陣仗,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彈劾之人,包括部分言官、部分重臣、部分外地官員,部分後宮嬪妃父兄、幾名在外擁兵鎮守一方的將領。
他們或是舊事重提,將以往言官彈劾虞紹衡等三人的欲加之罪再度搬上臺面,或是論及眼下虞紹衡、蕭旬屢次與鍾離炏私下爭鬥全不顧及皇室中人的臉面,或是一些早就對虞紹衡任職兵部尚書心懷不滿之人指責虞紹衡不能秉公行事
總而言之,不論是言辭閃爍、滿腔不忿還是見機行事的牆頭草,都站到了虞紹衡等三人的對立面。
皇上連連駁回數十道官員奏摺,官員們並未因此有所收斂,聲勢反倒越來越大。
彈劾風波三日後,百名官員聯名上奏,皇上不予理會,索性齊齊跪在午門外聲嘶力竭滿腔悲憤地求皇上秉公懲戒虞紹衡等三人。
一百多個大男人齊聲哭鬧不休的聲勢可想而知。
而在這些事發生的同時,靖王與鍾離炏仍舊在府中閉門思過,從未現身,甚而王府中人皆是深居簡出,不聞不問門外事。
葉昔昭與太夫人聽後,心性便是再鎮定冷靜,私底下也忍不住心驚肉跳。
虞紹衡是別人不問他就不會談及朝堂是非的性情,而她們又是內宅中人,素日只要事不關己,也就不會問他什麼。是以,這一番驚濤駭浪席捲而至的時候,她們全然陷入了茫然。
冷靜下來,直面現狀之後,葉昔昭細細梳理近來的每一件事,料定是靖王出手了。
在外人眼中,他是在閉門思過,也必是在家中細細籌謀著如何將相府扳倒,如何為鍾離炏報仇雪恨。
如今群臣大有逼宮之勢,而他與承遠王暗中勾結的事情其實已成了他與皇上、虞紹衡、蕭旬等人心中公開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