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漲的陳廷香的衣襟,使勁地往下拽,“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找別人不待見啊?”
“放開我!”陳廷香啪地在曹偉人的手臂上重重地一擊,“誰愛看誰看,老子不看了。”
“陳廷香,你在幹什麼?”第一排正中坐著的左宗棠此時扭過頭來,瞅著陳廷香狠狠地一瞪眼,“馬上給我坐下!”
“我……”陳廷香還是有些不情願地站立著。
“坐下,有什麼事情戲看完了再說!”坐在左宗棠右側的陳玉成極不滿意地瞟了陳廷香一眼,小聲接著命令到。
“我……我肚子疼,不看了還不行嗎?”陳廷香還是沒坐,而是鼓著兩個腮幫子,微微彎了彎腰,瞅著陳玉成。
“不行!”陳玉成早已把目光轉回到了戲臺上,嘴裡不容置疑地蹦出這兩個字。
陳廷香終於捂著肚子極不情願地慢吞吞坐了下去,嘴裡卻還在不住地嘀咕著,“人家鬧肚子嘛,哪有……哪有……還……”
“有本事你就拉褲子裡吧,”前面的陳玉成哼了一聲。
曹偉人看著陳廷香嘿嘿地笑了,“你這個人啊,沒病找病不是。”
………【第四七九章其實我這個人有時的確很笨】………
林海豐沒有時間去看戲,他在端華和汪海洋的陪同下,正忙於接待朝鮮國國王李昇派去天京的以其父全溪大院君李壙為首的使團。忙乎了整整的一天,等到他從北京城裡返回豐臺總部的時候,演操場上的大戲早已接近了尾聲。
“殿下,我真懷疑,像李昇這樣昏庸好色的角色,到底能不能成為我們希望中的那種人物,”汪海洋接過韓慕嶽遞來的茶杯,輕輕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幾縷茶葉葉子,聯想到那個全溪大院君李壙竟然私下提出來的,請他幫助自己的國王兒子在江浙挑選一些秀女帶回漢城去的荒唐要求,不禁笑出了聲。
去年年初,朝鮮就曾派出使者在天京逗留了很長一段時間,詳細考察了太平天國政權的實際情況。不過,天京的一切雖然令他們耳目一新,兩百多年來一直生長在大清羽翼下的他們,卻始終看不出這個鬧騰得看似轟轟烈烈的太平天國,最終會趕走強大的大清政權。當今年短短的幾個月之間,不可阻擋的太平天國紅軍就以橫掃千軍如卷席之勢,不僅迫使曾經不可一世的大清俯首稱臣,還把一向威風凜凜的沙俄打得找不到北,一舉出現在鴨綠江畔的時候,朝鮮才真正地被震動了。
於是,朝鮮國內出現了以全溪大院君李壙為首的既得利益集團,和與他們針鋒相對的興宣君李昰應、千喜然、河靖一、張淳奎、安弼周等一般“破落戶”組成的“激進團體”之間的政治紛爭。而這個所謂激進團體的領軍人物興宣君李昰應,恰恰就是去年曾經長時間滯留天京的使團成員之一。
遺憾的是,李昰應在天京那近一年的耳聞目染中,所汲取到的並不是什麼太平天國政權之所以能夠獲得大勝真正養分,至於什麼後來的“共盟會”,他也是堅信那不過就是換湯不換藥的拜上帝教的翻版,歸根到底還是來源於法蘭西的狗屁天主教。因此,他偏執地認為,大清的失敗,究其根本其實完全是失敗在了洋教的手中。為了保證朝鮮不重蹈大清的覆轍,在國內必須驅逐已經開始深入朝鮮國內的法蘭西傳教士,抓緊清除一切信奉洋教的人士。
李壙集團並不這麼認為,他們眼下最著急的是趕緊找到新靠山,大清沒了,能夠庇護他們的自然就只有新興的太平天國政府。至於剷除洋教,那怎麼能行?法蘭西人可不是吃素的,如若惹惱了他們,豈不是惹禍上身。再說,太平紅軍已經虎視眈眈地陳兵鴨綠江畔,如果再不抓緊做好一切理應是藩屬國該做的事情,太平天國政府一旦翻臉不認人,同樣也不是鬧著玩的事兒。
在這一點上,李昰應剛好又和他們意見相左。在他看來,不管信奉什麼,太平天國政府畢竟是帶領著全體漢人最終擺脫了滿洲人的統治。如今那個大清沒有了,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朝鮮幹嘛還非要再給自己找上一個婆婆呢?為了迫使國王和李壙集團就範,李昰應等人到處私下挑唆,引發了多起“教案”,各地陸續有傳教士和教徒被暗殺。
越南那邊傳教士被殘害的事情還沒擺平,朝鮮的形勢又開始變得惡劣起來,法國政府豈能甘心?天天胡吃海睡,擁美寵姬的李昇可是慌了神了。趕緊連夜打發老爹組團渡海,前來朝見“天皇”(他們習慣上把中國的皇帝稱之為如此),誰愛說什麼說什麼,反正他知道,沒有了大靠山的幫助,他自己那安穩的幸福日子就好不了幾天。
林海豐看到汪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