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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劉鴻採生性不是公平正直的人,呂宣良因他的天資極高,夙根極深,急欲成就一個好徒弟,不曾端詳審慎。既列門牆,就不免有些感情用事,非到萬不得已,沒有肯將已經作育成功的徒弟輕易驅除的。誤收匪人做徒弟,自己因之受了拖連的,在修道的人當中,極多極多,不是呂宣良一個。不過這時的劉鴻採,行為雖不甚合理,然尚不是有心作惡。即如這回錢韓二人,在密室商議害蔣育文全家性命的事,劉鴻採湊巧不先不後的,到了錢家屋上。因聽得夫妻密議的聲音,心中動了一動,即用隱身法到了錢錫九身邊,甚麼言語都聽了入耳。若是旁的劍俠聽了選種惡毒的訊息,必然設法阻攔,使這惡毒的計劃不能實現。無如劉鴻採的思想和人不同,他也是個相信風水的人,覺得蔣家在錢家發冢岸山上建造房屋,於錢家固是有禍害,而蔣家對著人家陰宅,建造陽宅,且存著不利於陰宅的心,論天理地理人理,也都應有極大的禍害。兩家的厲氣,都已聚得非常濃厚,結果應該兩敗懼傷。我只擇其中有緣的人,能救的救一兩個。胡鴻採既是這們一種奇特思想,就存了一個隔岸觀火的心思,不肯偏袒那一方面。
次日,劉鴻採假裝一個乞丐,到蔣家乞食,恰好遇著蔣瓊姑跟著幾個兄弟在庭院中玩耍。劉鴻採見面便吃了一驚,暗想這般秀外慧中、玲瓏嬌小的女孩,我平生未曾多見。天生這樣的麗質,必有用處,決不應該死在這劫數之中。我何不救他出來,暫時做我的義女,傳他些道術。或者將來能做我修煉的幫手。其餘的這些人,一個個印堂發暗,準頭帶青,都已透出了死氣,是無可挽救的了。劉鴻採既存心想救出蔣瓊姑,也不動聲色。等到韓採霞實行毒計的這夜,情悄的躲在蔣家房上偷看。這夜是月盡夜,天上只微微的有點兒星光。二更時分,隱約看見一條黑影,很急的向蔣家奔來,認得出就是韓採霞。劉鴻採用棉花塞了鼻孔,借隱身法跟在韓採霞背後,好看他如何舉動。只見他身手好快,一墊腳就上了房子,穿席越脊,飄風也似的沒有聲響。經過幾間房屋,到一處院中,飄身而下。揭起外衣,從腰間取下一條拇指粗的紙捲來,敲火鐮點著,從門斗隙中塞進房去,好象饒著了硫磺,發出一種嗤嗤的細響。
韓採霞立了片刻,回身又到這邊房門口,也取了一條同樣的紙卷貼著,如前塞了進去。又立了片刻,才將房門撬開。劉鴻採跟著進房,見韓採霞把几上的銀燈剔大,看房中陳設,整齊華麗,一望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臥室。床上帳門垂著,床前踏板上,並排放著一男一女的兩雙鞋子。韓採霞一手高摯銀燈,一手撩開帳門,望著床上睡得和死人一般的男子,點了點頭,恨聲說道:“你今夜可不能怪我,我的身體,因你一句話斷送。我的父母,因你一句話分離。我就剝你的皮,吃你的肉,也難消我胸中之恨。我若願意給姓錢的作妾,何待你出主意?我不願意,何用你造這大孽?你今夜若死得不甘,儘管去閻王跟前告我,我隨後便來,你須知我此刻來殺你全家,並不是為錢家墳墓的事。”說罷,仍將帳門放了,將燈也擱在原處,出房去到這邊房裡。劉鴻採看這房丁字式安放兩個床,帳門都垂下,房中陳設的尋常傢俱。韓採霞也將桌上的油燈剔亮了些,端起來照床上,每床上有一個形似乳媽的“‘,帶兩十小孩睡了,蔣瓊姑也在其內。韓採霞用燈在蔣瓊姑臉上照了照,肌理瑩澈,眉目如畫,那種美睡酣甜的樣子,便是具蛇蠍虎狼之心的人見了,也得油然發生愛惜的念頭。劉鴻採原打算等韓採霞轉身,即將蔣瓊姑抱在懷中,再跟著看韓採霞的舉動,只是韓採霞望著蔣瓊姑,好像現出遲疑不決的神氣。好一會,才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原來十分愛你的,此時見了你的面,究竟不忍心使你葬身火窟,且替蔣家留了你這一點骨血罷。“
旋說旋一手將蔣瓊姑提起來,夾在脅下。
受了霜香的人,和死了的只多一口氣,就是用油煎火灼,至死也不會醒來。蔣瓊姑被夾在韓採霞脅下,頭垂腳彈,軟洋洋的毫無知覺。韓採霞夾了蔣瓊姑出來,複用薰香把蔣家的底下人都燻翻了。在蔣育文房中,搜尋了一大包細軟,做一包袱,連同蔣瓊姑系在背上。然後搬柴運草,放起火來,鄉村之中,房屋稀少,不似市鎮都會,一家失火,鄰居容易發覺,趕來撲火的人又多。
鄉村中失了火,若不賴自己驚覺得快,起來救熄,鄰居是非得次日早起,不能發覺的。韓採霞特地前來防火,引火之物,當然都搬運在緊要地方,一燒著就冒屋頂,風增火勢,火助風威,可憐蔣育文全家男女老少,主僕共一十五口人,除蔣瓊姑而外,十四口都在迷夢中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