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藉由詢問在山莊待了幾十年的成伯,得知山莊基本上有自給自足的能力,後山種植蔬菜水果,也有飼養雞、鴨、豬等家禽家畜。
除此之外,源源流長的歐陽家從經營明代的牙行,到大清國後的錢莊,世代就與銀子為伍,和皖商、晉商、陝商、洞庭商人及寧波商人都有往來,只不過他的母親並沒有完成兩老的心願,繼承各錢莊的經營大權。
雖然這龐大的家業沒有新的繼承人,但因為各地分行與歐陽家都有極深的淵源,且歐陽家先祖知人善任,所以錢莊的規模雖愈來愈大,帳務卻沒有因此而混亂,一年四季各分行都會派總管送來帳本供外公審查。
同時他也從成伯口中得知,由於外公年歲已大,在後繼無人的情況下,極有可能收杜世辰為幹孫,由他來管理各錢莊。
“老實說,杜少爺在外的風評並不好。他曾來到山莊小住,對老爺跟老夫人雖然敬重有加,可是隻要一離開晴雪樓,對下人就是大呼小叫、跋扈蠻橫,他絕不會是個好主子,所以——”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我的責任不單隻在這裡。”格雷哪會聽不出來成伯希望他能留在山莊。
唉,也是,自己怎麼會忘了少主是海上霸主呢?成伯在心中嘆息,忽又想起另一件事。“有件關係蘭軒姑娘的事……”
“她有事?”
“呃,也不是,而是少主把她安排到豬棚那裡去之後,只要少主去了晴雪樓,那些侍妾們就……”成伯將兩名小廝所看到,侍妾們輪番上陣譏諷她的情形說給他聽。
“是嗎?”格雷聽了不怎麼高興。
逗弄蘭軒是他一人的權利,他沒允許她們加入陣容,她們就不該多事!
“我會處理。”
第二日一早,格雷還是照例前往豬棚慰問佳人,看到春梅在鼻子上繫了個布條,辛苦的在豬棚裡餵豬吃東西,而蘭軒則拿著繡帕一手搗住口鼻,另一手小心的以勺子勺水倒入盆子裡讓豬隻喝水。
不錯嘛,主子還願意分工合作,春梅也算沒跟錯人。
蘭軒當然瞧見格雷了,瞧他一副來看熱鬧的樣子,她忍不住出言調侃,“雷爺真是大小事都管,連這兒也要天天過來巡。”
“能者多勞。”他好整以暇的回答,這兒的臭氣似乎一點也沒有影響到他,“照顧那些豬也有好幾天了,你有沒有認識什麼豬朋豬友了?”
蘭軒虛偽一笑。“有,好多呢,想不想認識它們?”
“好。”
於是,蘭軒指著靠近柵欄的那一隻。“它叫格雷,是隻大豬公。它旁邊那一隻叫李華,是豬母。再過去,也是豬母,叫月鳳。再過去的叫琪玉……”
她一個一個點名,認識的豬朋豬友不多不少正好十三隻,這名字也很巧,就是格雷跟十二名侍妾的名字。
她本以為格雷會暴跳如雷,但他的修養顯然比自己想象的好太多。
“你真厲害,聽得懂它們的自我介紹,莫非你跟他們是同類?”他邊讚美還不忘拍手鼓掌。
“噗!”原本膽顫心驚的春梅在聽到這句話後,忍不住噗哧一笑,被蘭軒美眸一瞪,她趕忙閉上嘴巴。
“不過……”格雷又說了,“你瞧瞧那隻一直以身子緊貼著‘格雷’的母豬,我好像一直聽到它發出近似‘蘭軒’的聲——”
“你閉嘴!”她氣紅了臉。
“喲,火氣真大,是受了什麼委屈嗎?”
“當然沒有。”
“爺,你不知道——”
蘭軒跟春梅的聲音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起,但蘭軒投去一個眼神,春梅哪敢多言,只好認命的去喂那些豬公、豬母。
“我沒有委屈。”蘭軒再次強調。
真是倔強!她被他丟到這兒,就像嬪妃被打入冷宮,意謂不得寵,而美人遭妒一向是很正常的,那些侍妾怎可能不趁機落井下石。
他直勾勾的凝睇著她無畏的秋瞳。“你真的不說?那我就走嘍。”
他好像知道些什麼,難道……是他指使那些女人來羞辱她的!愈想愈覺有可能,蘭軒火氣也跟著旺起來。“是你要她們來的?!”
“怎麼說?”
他真的知道!她眼內瞬間冒火。“你這個卑鄙小人,為了要我當你的女人,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一下子要我當奴才,一下子又讓我來做這個更低下的工作,這樣還不夠,又指使你的侍妾來羞辱我,你到底有完沒完?!”她連珠炮似的吼了一大串。
“你這話不對,你早就跟我拜過堂,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