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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和手背也帶著涼沁沁的感覺。在這樣一個傍晚,秦錦然也知道了,季舒舒家裡還有一個七歲年紀的小弟弟,叫做季志高,剛出生的時候是個健康的孩子,三歲那年的春天,生了銀屑病,剛開始還不算嚴重,誰知道用了藥之後,自頭皮蔓延到了整個身子,整個身子如同覆蓋了銀白的屑,重重一層,看上去可怖不說,孩童更是受罪,日日哭啼,等到五歲那年的春天,皮屑把他整個人都覆蓋了。

“志高的病發的越來越重了。”季舒舒說道,“那時候求到了京都之中,也沒有人有法子。誰知道,志高的病就被人說了出去,恰逢那時候江南富庶之地大旱。就有人說,因為生了妖孽,所以才有了現在的禍事。”

柳杉握住了季舒舒的手,季舒舒的眼眸裡有顯而易見的痛苦,開口說道:“志高是因為生了病才會變成那副模樣,被稱之為妖孽,我們全家上下那時候都要瘋了一般,我並不懂事,只覺得這個弟弟,很丟臉,更是覺得他就是別人說的那般天煞孤星的妖孽。我那時候做了許多的錯事。”

季舒舒的背佝僂著,彷彿被過去的那些事壓彎了背脊,壓得抬不起身子。

“那時候那些說辭鬧得是風風雨雨,我因為有志高這樣的弟弟,在宴席上被人奚落,等到回來的時候,爹孃為了弟弟的事情去求皇覺寺求孤燈大師,我就對志高說……你被稱為是妖孽,就是因為你身上的這一層白皮,如果你要是把白皮削掉了,也就是正常人了。”

秦錦然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的事情,露出了一個慘不忍睹的神情來,若是真的這般做了,刮掉的地方會紅腫充血,孩子受罪不說,等到緩上一段時間,會發得更嚴重。

季舒舒的眼裡原本就潤了淚意,扇形的睫毛一眨淚珠兒順著面頰落下,“我甩開了這件事情,誰知道傍晚和爹孃一道,就看到了血淋淋的他,我被用藤條抽的時候,志高反而替我攔下,‘姐姐,別難過,白皮皮已經被我掛掉了,志高雖然有些疼,但是還受得了,等到以後志高就好了,不會全身長白皮皮了。’”

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落下。到了後面,她的聲音也有些哽咽,更是泣不成聲,而柳杉沉默地遞給季舒舒手帕,等到她的哭聲稍緩,才說道:“都過去了。”

秦錦然站起了身子,走到了窗邊,此時長廊之中挑著燈籠,那跳躍的燭火在燈壁上投出晃動的剪影。秦錦然也在心中盤算著,銀屑病的銀白色鱗屑呈滴水狀、錢幣狀、牡蠣殼等,若是剝去鱗屑可見薄膜,若是再颳去薄膜可以見到出血點,這就是點狀出血狀況。皮疹的寒、熱、風、溼對於立方是最為重要的。

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在窗稜處,視線幽而遠。等到季舒舒緩過來了,她的聲音有些帶著鼻音,“抱歉,只要說到志高,我就有些失態。”

這也是人之常情,秦錦然回到了座位上坐了坐,“現在已經覆到了全身?”

“恩,就連腳掌上也都是。”季舒舒攪著手指,“你能治嗎?”

秦錦然說道,“只能夠看看再說了。”

季舒舒也並不見失望的神色,低低應了一聲,“恩。”而後想了想又說道:“我這幾日見到了秦娘子的醫術,心中就有這個想法。”尤其是下午的時候,穆英說了,過兩日秦錦然要給周老夫人治眼疾,那個尚還幼小的念頭就如同春筍遇到了潤雨,從凍得生冷的泥土之中鑽了出來。

秦錦然回到屋裡的時候,穆英已經洗過了,身上帶著皂角的香氣,“你回來的遲了。”

“抱歉。”秦錦然放下了手中的書,解釋說道:“剛剛同季舒舒兩人說些話。先前說好了同你論醫的。”

穆英揚了揚手中的方子,對秦錦然說道:“沒有關係,你剛剛沒有回來的時候,郭蓉過來找我,說了一點她的想法,我想同你說說。”

秦錦然從穆英的手中接過了方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上面是一味治療溼疹的外洗方子,用的是蒼耳子、地膚子、木槿皮、蛇床子、苦參等藥物組成的方子,她當時還記得這方子上角處寫著的是晚間與明日小學堂論醫,怎麼現在就見到與自己那副方子有微小變動的方子出現在了穆英的手裡。

“這是剛剛郭蓉給你的?”秦錦然的眉心蹙起。

“不錯。”穆英點點頭,說道:“郭蓉這丫頭總算是心思用上了正途,總算不至於讓我再失望,畢竟剛開始她來醫術院,也有我的因素了。”

秦錦然的心裡有些亂,她向來是不以惡意揣摩人……開口道:“她可說了,這方子的出處?”

“是有的。”穆英說道,“《溼熱條辨》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