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叫來,一定又會發生:叫人來,馬上又攆回去,再叫,再攆回去這樣的神經病舉動……
原以為自己可以一個人做兩個人的事,這才半天不到,他已經被那些瑣碎的雜務攪得頭大。
現實讓他清醒,就算再不願意,也得接受現在這個助理,不然他非忙暈不可!
“不會就學!”
“跟誰學?”
陳一冰氣阻,火也發不上來了。
事實上發火也沒用,要帶一個新助理,很多事要他親自授意。
“到我辦公室來!”只有他來教。他頓時明白了那個人用心,這是要讓這女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在這種極度的不和諧的氣氛下,兩個人忙到大中午。
外面,秘書已經吃完午飯回來了,在電腦上跟死黨報告最新狀況:“BOSS陳又像那天一樣,從上午把新助理叫進辦公室後,兩人到現在還沒出來……”
快到一點時,陳一冰終於下了赦令:“先去吃飯!”
這時候員工食堂就只有殘羹冷炙了,陳晴只得就近找了家快餐店隨意點了一份A餐,吃完後才突然想起家裡還有一位餓著肚子的。
她立即又跑到收銀臺前:“再來一份A餐,謝謝!”
已經過了用餐高峰期,這會店裡的客人寥寥無幾。服務生看著這女人風風火火地跑進來,風捲殘雲地消滅了一份A餐,緊接著又來再點一份,心裡由衷地拜服她的食量……
察覺到對方眼神有異,陳晴連忙補充:“打包,外送!”跟著說了地址。
“不好意思,本店外送的範圍是3。5公里以內。”
“啊?”
“不過我們有分店,我可以打電話給距離你家3。5公里以內的那家,讓他們送!”
“呃,那我在這裡付錢可以嗎?”
“抱歉,這個不行。等送到的時候再付錢就好了啊!”服務生不解地看著她。
“那……還是算了吧!”陳晴心裡哀怨,什麼都考慮到了,怎麼就沒想到留點錢給家裡那位呢?
沒辦法,她只得打車到離家較近的餐廳叫了外賣送去,然後在回公司的路上撥通了家裡的電話:“喂,那個,云云,你肚子餓了吧?我幫你叫了份外賣,一會送到你開門接下,我教過你門怎麼開的,還記得吧?”
掛掉電話後,計程車司機很好心的提醒:“可不能把小孩子一個人放家裡,容易出事啊!”
陳晴“……”
馬不停蹄地奔到公司,陳一冰正臉色陰鬱地站在她的辦公桌前,像是已恭候多時。
“陳助理,你遲到了!”
“可是我快一點才去吃飯啊!”
“我不管你幾點去的,我只知道上班時間已經過了一刻鐘你才出現!”
其實陳一冰很清楚,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他現在的舉動那就是——找茬,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找茬的原因那就是——遷怒。
他氣得都想笑:自己竟無聊到故意跟個女員工過不去的地步了?
但是一想到下午還得繼續之前的“培訓”,心頭火又忍不住直躥:“我比你去得更完晚,尚且還能準時出現在這裡,你為什麼不能?我不管你是什麼來頭什麼背景,在公司就要遵守公司的制度!”
碰巧秘書這時候送資料過來,正好看見這一幕。
於是沒過多久,盛雪幾乎一半的人都會知道:
老闆非常不待見新來的助理;她大概靠著某種不可說的關係硬擠進來,很可能是裙帶關係,因為都姓陳;老闆非常不情願用她,卻又不得不用;這女人什麼都不會,老闆只好把她關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一樣一樣親自教,教到拍桌子咆哮……
樹妖在人間摸爬滾打兩千多年,幹過的行當也不少。
今天,無疑是她有職業生涯以來最窩囊,最黑暗的一天。
下了班,她連吃晚飯的胃口都沒有了,但是想想家裡的傷員,還是在路邊打包了兩份香菇雞蓉粥,又配了幾份小菜拎了回去。
“喂,我回來了!”家裡靜悄悄的,一片漆黑,陳晴邊開門邊想:“可別出什麼事啊!”
☆、保姆
家裡靜悄悄的,一片漆黑。
“云云……云云?”陳晴輕喚了兩聲,黑暗中聽見他答應,才放下心。
她摸索著開了燈,只見云云正靜靜地坐在茶几邊的地上。
他還是不習慣凳子,茶几的高度正適合那個時代的人盤膝而坐,當桌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