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黑哥哥難得來看我一次,我一個人好寂寞呀!小白哥哥,還是你好!雖然你話不多,但總能時常來陪我……”
辰汐沒有回答,只是輕拍了拍樹幹,半晌無語……
人間歲月容易過,彈指間,這棵小柳樹已年過百歲,長成了一棵鬱鬱蔥蔥的蒼天大樹。
“小白哥哥,今天你要給我講什麼故事?”
“嗯,你想聽什麼?”
“小白哥哥,剛才有個人拿刀子在我身上刻,好痛哦!”
“乖,沒事了……”辰汐手指緩緩撫過,那些刀痕一一消失。
“小白哥哥,你說,我以後的夫婿,會有你那麼好看麼?
“……有!”
不知何時,辰汐已養成了一忙完公務就跑來下界的習慣,冥風常常在這河邊找到他,次數一多,這裡便成了二人固定的對弈之所。
直到有一日,曼殊跟蹤了冥風,尋到了這裡。
她看不出這裡哪點好,河邊一片荒涼,什麼都沒有,除了一株成了精的柳樹。不明白冥風卻總喜歡跑來這裡與那該死的水神下棋。下棋之餘還喜歡和那樹精聊天。那柳樹精一口一個“哥哥”,叫得好不親熱。
曼殊躲在岩石後聽得咬碎了牙。待冥風一回府,就被她纏住:
“你最近一背過我就往外跑,是不是想給我找個妹妹?”
這女人又來了,冥風懶得理她,頭也不抬地坐在棋盤邊復剛在河邊下的那一局。
曼殊被晾在一旁,竟一反常態地不哭不鬧。過了好一會兒,她忽然走到冥風身旁,撫著棋盤,和顏悅色道:“你這張棋盤,似乎有點舊?
冥風正聚精會神的研究殘局,於曼殊的話左耳進右耳出,直到他發現曼殊已不知何時離去後,才猛然心中一凜:棋盤?
糟了!
冥風拍案而起,追了出去。然而,剛到殿門口,便遇到一道結界擋住去路。
靈脩站在結界外,低眉順眼又帶著幾分同情地瞧著他,唯唯諾諾道:“夫人說……這結界許進不許出,王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屬下送進來。”
冥風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但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只得道:“你速去帶個信給水德星君……”
靈脩的一張臉又成了苦瓜樣,要是讓夫人知道是他壞了她事那還得了?可是王這邊同樣也得罪不起!自己簡直就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他想了一想,突然靈機一動,有了主意……
冥風在殿內來回踱步,心頭怒火越來越盛。
這女人多疑善妒又蠻橫之極,自己瞧在天帝的臉上才對她一直勉力忍讓,豈知她卻變本加厲……忽然他緊皺的眉頭猛地一挑,抬手便劈開了那結界。
然而,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辰汐正坐在案牘前看書,窗前突然飛來了冥風的長尾鶲。取下信箋一看,上面一個字也沒有,只畫了三件物事:一朵花,一棵樹,一張棋盤。手法拙劣,顯然不是出自冥風之手。
當他參透了其中涵義的那一剎那,彷彿聽見心中咯噔一聲,連雲都不及駕,飛身直往河邊趕。心中焦急萬分,不敢想象,此時那棵樹是不是已經被做成了一張柳木棋盤?
他堪堪落地,一見到那襲紅色身影便衝上去道:“夫人,這棵樹是我所種,你要伐樹,也得先問過我!”語氣之惶急,連自己都感到驚訝。
“星君說哪裡話?”曼殊笑得有些心虛,“你那棵樹不是好端端的在那裡麼?”
果然,那棵樹好好的靜立在原處,連片葉子也沒少。辰汐先放心了一大半,長長地透了口氣。活了數萬年歲,剛才那樣惶恐害怕的滋味,他從未有過。
他連忙奔過去像往常一樣伸手去輕輕撫摸它樹幹,更像是安慰自己:“沒事了,別怕……”
誰知,那棵樹毫無反應,就像完全不認識他,也不再說話。
辰汐心中一涼,正要責問,忽見樹後轉出一人,卻是冥風。只見他臉色陰沉,欲言又止,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歉疚。
“你對她做了什麼?”冥風忽然轉頭看向曼殊,眼中怒火洶湧。
曼殊嚇了一跳,自認識冥風以來,從未見他如此疾言厲色,支支吾吾道:“也……也沒什麼,就是就是……”她頓了一下,小聲道:“我給她聞了忘憂草……”
忘憂草!冥風瞳孔猛地一縮,死死地盯住曼殊。忘憂草生長在曼佗羅花旁邊,效用曼佗羅花恰恰相反。曼佗羅花的花香能喚醒人前世的記憶,而忘憂草卻能消除記憶,並且令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