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紅豔生不逢時,遇上戰亂年月。
這不,才鬧饑荒沒多久,主人家一句話,他就連人帶包袱,給人家攆出來了。
但紅豔是誰啊?
六朝古都——洛陽城裡長大的妓。
什麼場面沒見過?什麼大人物沒伺候過?
給人攆出家門又怎樣?
紅豔常常說:
“天下男人都一樣!”
憑他風月場裡打滾多年的經驗,即使年老色衰,對付男人的手腕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他就不信拿不下賈老爺那個鄉下土包子。
自從那日,在村口看見賈老爺手指上戴的‘鴿子蛋’,紅豔就下定決心,拼了老命也要爬上這暴發戶的床。
他那日在茶館被少年欺負得太甚,到後來,褲子都被扯壞了,只好捂著光屁股,嗚嗚哭著跑了。
臨走還撂下狠話,日後要少年哭著看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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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那日離開茶館,紅豔便沒了訊息。
也不知施了什麼法術,一個月後,紅豔當真坐上了賈老爺的牛車,衣著光鮮地重新出現在村子口。
此是後話。容後再詳。
這邊看回茶館,紅豔走後,少年經過方才的瘋癲,也有些睏乏,覺得無趣,打了個哈欠,跳下長凳,哼著山野小調,獨自走了。
他一離開,坐在角落裡的和尚也跟著起身,尾隨他出了茶館。
烈日當頭,知了聲聲。
少年並未發覺身後有人。
二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在林蔭小道里走了將近半盞茶的功夫。
少年忽然來了精神頭,霍地一下躥進道路旁邊的一處樹叢中,瞬間不見了身影。
和尚提起脖子上掛的念珠子,快步跟上去尋。
左右找尋之下,隱約聽見有流水聲,從少年消失的地方傳來。
扒開樹叢一瞧,果真有一條清澈的小溪,出現在視野內。
和尚正想上前去,解一解渴,一隻破草鞋出現在眼前。
少年伸出一條腿,橫踏在對面的一棵樹幹上,攔住和尚的去路。
依舊斜著眼睛看人,少年皺緊眉頭,咄咄逼人道:
“你一路跟著我,想幹嘛?”
和尚只微微愣了一小會兒,便氣定神閒地露出一個宛如活佛般的慈悲笑容。雙手合十,頭回唸了經。
“阿彌陀佛。施主,貧僧只是恰巧路過。請您高抬貴足,容老衲去溪邊取些水來解渴。”
“什麼貧僧,老衲的?你有這麼老嗎?我看也就一二十。”
少年好像並不買賬,雙手抱胸,依舊警惕地盯著他,彷彿能從和尚身上釘出個洞來。
“我看你不像來喝水的,倒像來找茬的!”
和尚被他嗆得有些尷尬,白淨的臉皮子上漸漸敷上一層桃花紅。
“施主果然是聰慧之人。老衲就直說了吧。望施主早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還沒說完,少年已不耐煩,劈頭打斷道:
“有話快講,有屁快放。我張默默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浪費時間,就是浪費金錢。”說了一半,又嫌麻煩,一揮手總結道,“跟你這成日燒香拜佛的禿驢講江湖上的事,你也不懂。總而言之,我每在此耽擱一刻,就有一袋錢長出翅膀,從我眼前飛走,這你懂了吧?”
和尚歪著腦袋,眼神純真地看著邊講解,邊用手比劃的張默默,臨到頭,還是搖了搖腦袋,一副仍舊不懂的模樣,忽然朝張默默撲了過去。
張默默嚇了一跳,躲避不及,被他撲了個正著,抱在臂膀間,在破洞的衣服裡,周身上下,亂摸了一通。
張默默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五歲出道,十歲便在江湖上站穩腳跟,年方十五時,已打響名號。所到之處,神鬼不知,貓狗不覺。
自封綽號:飛簷走壁,身輕如燕,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暗夜隱俠——
簷老鼠。
如今卻在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鄉野山林,被個多管閒事的出家人非禮,別提有多憋屈了。
江湖人都愛面子。你說要是被個採花大盜吃了豆腐,佔了便宜,倒還光彩,起碼說明自個兒皮相不錯,以後行走江湖,也算名頭響亮。
現在被和尚摸身,難不成以後要金盆洗手,住到廟裡,天天吃齋唸佛?
張默默越想越後怕,大叫一聲,推開和尚,手足無措地倒退幾步,拉開與和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