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下來了嗎?一點小事也值得你們這樣子冷眼相待!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這詞用得並不恰當,若是在平日裡,他定然又會遭受笑笑和伊人他們的白眼。可今天,卻沒有人有那份心思去跟他抬槓。
笑笑一向是個牛脾氣,三句話不順耳便要拍案而起的主。
〃傑森,你吃錯藥啦?〃
傑森轉了轉拇指上那隻飛鷹戒指,若有所思的瞅了眼白正恩。
〃難道你們以為她真醒不過來了?〃
他話音未落,幾道目光齊刷刷望過去,那樣子,像要吃人。
〃你什麼意思?〃伊人眉頭緊蹙,總覺得他話裡有著什麼玄機。
傑森眯了眯冰藍色的眸子,立體的五官半掩在陽光下,一半邪魅,一半明媚。他不說話,卻只笑。
白正恩細細往他看去,只見他側影俊朗,像是有幾分眼熟。其實,他跟蜜兒相處那麼久,陰錯陽差,根本不曾見過傑森。
腦子裡像有一個影子,影子似的虛幻,明明快要抓住,卻總是讓它溜之大吉。這個人!是誰?
他抿緊薄唇,那一線的弧度,讓整張臉龐愈顯肅冷。金泰勳也覺得不對,下意識跟白正恩一個對視,卻不料接到他深意的目光,心頭微微一凜,還未來得及細想,卻又聽他笑了。
轉過頭來,笑容燦爛如春日暖陽,竟把那明妍奪人的金泰勳也比了下去。
〃白惡魔,你當真不記得我了嗎?十年前,在舊金山,楚靖恆可欠過我一條命哪!〃
白正恩臉色陡然一變,眼底湧出的情緒,竟似狂喜。
〃安得魯,傑森!是你?〃
眾人呆若木雞。只顧著看白正恩快步上前,一個大大的擁抱送上去。
〃好小子,你躲了十年,終於捨得露面了?〃
〃我一直沒有躲,只是你沒有發現我!〃
多知冠冕堂皇的話呀!蜜兒驚愣的看著他們激動的模樣,呆呆站在那裡,只是茫然無措。
金泰勳不滿被騙,終於跳起來抗議。
〃喂!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兩個怎麼認識的?〃
白正恩深吸了一口氣,胸中滿滿當當都是欣喜。目光裡漸漸升起一絲光亮,像久違的雨露,降臨乾涸的土地。
〃這就是十年前,在舊金山救了靖恆一命的安得魯。〃
金泰勳愣了一下,旋即倒吸了一口冷氣。目光緩緩下移,一直落到他指間那隻銀色飛鷹的戒上。陽光下,銀色戒身散發出幽幽的冷光,那熾白如冰的顏色,像極了冥界千年不化的冰霜。
〃冥,冥醫?那個傳聞消失在愛爾巴桑的鬼界冥醫?〃
相對於金泰勳的震驚,這四個女人皆是一臉的莫名其妙。蜜兒只聽得冥醫二字,一時間面露疑色。
定定瞧著他手上那隻戒指,又見白正恩驚喜的模樣,只覺得有幾分不敢置信。
〃傑森?〃她喃喃喚了一聲。
傑森回過頭來,面容依舊清俊。只是那眸子裡千古不變的漠然,變得離奇的幽深。
〃蜜兒,伊人,笑笑,靜妤。我要對你們說抱歉,很抱歉,瞞了你們這麼多年。〃他嘴角一縷淺淺的微笑,透出一絲溫暖。
〃你,你真的是冥醫?〃
〃是。〃
除了蜜兒,伊人她們根本就不知道她說的冥醫到底是何方神聖。十年前,她還只是個半大不小的女孩子,做著母親手下的一名影子使者。冥醫作為當時黑白兩道都炙手可熱的人物,自然是別人打聽的物件,無奈他行事詭異,行蹤成迷,許多人都欲探知而不得其門。
輾轉找到梁族,給出重金要買他訊息的人,不知何幾。而不知當時為什麼,母親竟然放著大把鈔票不賺,硬是將訊息給壓了下來,只對外說冥醫消失在愛爾巴桑,再無人見過,是生是死,亦不可知。這其中的曲折,連她都不甚清楚。
沒想到,那一壓便是十年的訊息,那訊息的正主兒,竟在她們姐妹身邊呆了這麼多年!怎能讓她不震驚詫異?
而胸中流動著另一種異樣的情緒,那種希望破土而出的激動,她竟有點控制不住。
〃安德魯,沒想到你一躲就是這麼多年!〃白正恩話音一落,旋即又板起臉來。
〃為何你先前這樣袖手旁觀?看著我們身陷困境,也不出手相助?〃他有些氣憤傑森的冷漠。
傑森聳了聳肩,無奈的搖頭。
〃正恩,我想你不會願意看見我被當成物品一樣被爭來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