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書院隱居著兩位地仙,一喚白露仙,一名清水仙。
書院就是他們建立的,鹿鳴書院就是這兩位的隱居之地。
“到了。”
老伯推開大門,陽光燦爛,自上面灑下,照亮了昏暗的樓梯間。
帶到了路,他轉身就下樓去,擦肩而過的時候,老伯好似忽然想起,說。
“昨夜兩位仙人接見了一位紫衣女子,名喚紫萱,看著不像是中原人,現在還在等先生您呢!”
說完,老伯佝僂著身子,顫顫巍巍地,護著一盞明滅不定的破舊銅底座油燈,慢慢往下行去。
“紫萱……多謝了,老伯!”
也不管有沒有聽到,周迅已經走進了第五樓。
第五樓書架更少,只有寥寥幾個,書架也沒填滿,零零散散的放置著,約摸有一兩百來冊的樣子。
也不都是手抄本,也有些是原本。
因為年代的不同,術法原本載體比較混亂。
有線裝本,這種大抵都是後人謄抄的抄本,上面多半還有前人註解,適合新人接觸。
當然也有年代較近的原典是記錄在紙張上的,儘管紙張可能很特殊,比如某些靈竹的竹紙,某些樹精的樹皮製成的紙張。
有的是羊皮紙捲成的卷軸,用繫帶繫好擱在角落。
有的是記載在石碑上,連同石碑都被載回來。
有的是書寫在樹葉上,喚作貝葉的佛經經寫材料就是一種。
有的是金書玉冊,有的是玉石做簡。
有銘刻在青銅鼎上的土話,文字。
也有全部都是壁畫的,卻被整片壁畫連同幾寸厚的牆皮都被削下來,帶了回來。
五樓平日裡能來的人不多,是以顯得更為寧靜。
周迅走動了幾步,拿下木製的插銷,拉開一扇窗。
外面的光線很好,屋子裡頓時亮堂起來,可以看出空中懸浮著顆粒狀的灰塵。
長袖一揮,一股清風吹拂出來,打著旋兒,繞著這裡轉了一圈,將天花板上,地面上,書架上,以及種種陰暗死角處,都轉悠了一圈,最後蓄積了太多灰塵變成昏黃色的旋風就在周迅的注視下從窗子飄了出去。
它會一直飄到無人之處,將灰塵散去。
“每次見周道友這一手法術,我總覺得像在看上界真君。”
不知何時,有一個容貌素麗的八歲女童倚在門框邊上,也不知看了多久。
她的衣裳上帶著瑩瑩彩光,給屋子裡染上一層色彩。
“白露仙人謬讚了,不過是喚風的小法術而已。”
周迅輕車熟路地自書架上選出一本有磚頭厚的大部頭書,按著書脊摩挲了一下,並不取下,只是隨意問著。
“道友可知這《物外逍遙篇》?”
“嗯?”
白露仙有些驚奇,不明白他為何要問一本雜書遊記。
“這是米大方所著,他本人原先是凡間遊子,平生最好遊山玩水,後來不知何處得了造化,僥倖入道。他本人沒什麼好說的,只有這篇遊記是他當年找來,求我收錄在此。最近二十年來,也就你肯翻翻了。”
“這本遊記倒也用心了,可惜不是正經道書,能到五樓來看書的多是書院裡的術士,或者就是預備術士,哪個不是衝著書架上的方術道書來的,瞧著都落了灰塵了。”
有資格修法的被稱為預備術士,通常都需要相當的天賦,並非人人皆可,類似周迅此身的天賦就是平平,可惜道君正法不看資質更看心性與此間別有立意,不然周迅未必能順利修成而今道行。
等到預備術士掌握了第一個法術,就被稱作術士。
書架上就收錄有常用的法術,有淨衣咒,甘霖咒,呼風咒,求雨咒……
每一種法術的修習都不是那麼容易,有許多門道。
法術的咒語,結印,心法,節奏,步伐,忌諱,等等,諸如此類都有清晰的記載,即便是很普通的淨衣咒這種小術都有滿滿五千字的冊子講解它。
兩位仙人將這些法術都書寫成冊,編纂齊全,羅列了一套大約有六百來冊的教材,包含了術士從入門到出師的所有法術。
那邊一整個書架上全是相關的書籍。
但凡書院裡得到修習術法資格的預備術士,在老師陪同下都會來此選擇自己掌握的第一門法術。
術士畢竟不是道人,更不是仙人,掌握一門小法術,入門再快也需三日到一旬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