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鄉下都這樣嘛,民不舉、官不究,只要買賣雙方都願意,這塊地就能“賣”出去。 章傳名沒說話,他老婆李紅雲憋不住了。 “就你們家那塊破地,苞谷都不長,還好意思要一千塊錢?呸!有那個錢,我還不如自己開荒呢。” 章傳福面色一僵,轉過頭,可憐兮兮地對章啟慧苦笑道: “九姑婆您看,傳名他們夫妻倆一直這樣,我和葉芬想跟他們好好商量,他們就胡攪蠻纏。” “我們跟他們家鬧起來呢,他們又說我們不講道理。” “你說說……” 臥槽! 章傳名差點跳起來,恨不得立刻打爛堂哥的嘴。 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陰陽怪氣的? 居然還敢在九姑婆面前告他的黑狀! 章傳名嘴巴笨,明明肚子裡有無數辯解的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知道在那兒氣得渾身發抖。 李紅雲嘴皮子倒是利索,但她屬於“無腦輸出型選手”,懟人也抓不住重點,只知道跳著腳,罵章傳福夫妻倆都不是好東西,罵他們全家都喪良心。 章啟慧無語地看著眼前的兩對菜雞在互啄。 這場面,可比他們公司的內部派系鬥爭好玩多了。 兩家人吵著吵著,就忍不住發生了肢體衝突。 旁邊,章家興覺得自己村長的威嚴,已經蕩然無存。 就沒一個人尊重一下他這個村長嗎? 章啟慧還在旁邊嘲笑他:“看到沒?這就是你身為村長,卻不抓鄉風文明建設的後果!” 章家興面紅耳赤,忍不住拍了拍桌子,大吼一聲:“都給我住手!” “你們還把我這個村長放在眼裡嗎?” 章傳名訕訕地放下了胳膊。 章傳福繼續跟朵小白花似的,抓緊時間在九姑婆面前,給堂弟夫妻倆上眼藥。 反正他是沒錯的,那塊地他家又不是不要了,主要是因為竹根長得太快,夫妻倆沒時間挖竹根,就只能打農藥。 誰知道農藥打多了,竹根沒打死,反倒把地給打壞了。 “九姑婆,我們可從來沒說那塊地我家不要了,我是聽網上的專家說,一塊地化肥農藥用多了,就跟人一樣,得歇兩年再耕。” “傳名跟弟妹問都不問,就把我們家的給種了,難不成還有理了嗎?” 章傳福的語氣裡透著濃濃的委屈。 王嬸也跟著點頭附和:“對!我啥時候說我家那塊地不要啦?” 章傳名眼睛瞪得老大,李嬸更是直接跳了起來,撲過去就要撕了章傳福的嘴。 “你還要那塊地?那去年我在地裡挖竹根,往地裡挑大糞的時候,你跟王葉芬都看到了,那時候你們咋不說你家的地還要?” “我把地裡的竹根都挖出來了,大糞也埋進去了,現在地養好了,你們倆又蹦出來說這塊地你們還要?” “呸!我就沒見過你們這樣不要臉的,我、我跟你們拼了!” 一時間,村長辦公室裡再次扭打起來。 章啟慧抱著胳膊,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冷眼旁觀。 章家興氣急敗壞地上去拉架,付出了臉上被李嬸狠狠撓了兩爪子的代價,終於把扭打在一塊的兩家人給拉扯開了。 “嘶~”摸了摸臉上破皮流血的傷口,章家興終於明白了九姑婆那句話的意思。 這小矛盾不及時處理,還真踏馬容易釀成大禍啊。 這不,城門失火,他這條無辜的池魚,可不就被殃及了嗎? “打過癮沒?過癮了,都過來給我坐下,好好說話!”章啟慧抬起秀氣飽滿的小下巴,眼神嚴厲地掃過幾人。 章家興覺得自己好歹也是村長,毫不客氣地坐在了辦公桌對面的一張靠背椅上。 其他兩家人,外加一個等著調解結束,接九姑婆回家吃飯的章二毛,都乖乖坐在了牆壁的竹木長椅上。 這地方本來是村長中午睡午覺用的。 按理說村委離家這麼近,村長中午完全可以回家睡午覺。 但他老婆嫌他平時沒時間給家裡幹活,只要看到他在家,就把他使喚得團團轉。 章家興不想回家給老婆拉磨,平時中午都假裝很忙,躲在辦公室裡睡大覺。 幾個人排排坐好,章啟慧家興,這件事情,按照村裡的規矩,要怎麼處理。 章家興摸了摸被李嬸抓出來的幾道爪印,恨恨道:“當然是誰家的地歸誰!那塊地既然分給傳福叔了,哪怕他真的拋荒,只要他不同意,別人也不能動那塊地。” 章啟慧點了點頭,對章傳福說:“既然那塊地你和葉芬想拿回去自己種,那就等紅雲種的這一茬綠肥割完了之後,你們拿回去吧。” 章傳福立刻激動地狂點頭。 農藥打廢了的壞地,他當然不想要。 但這種別人已經幫他養回來的好地,他肯定要拿回來的呀。 沒等他高興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