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著菩薩的面前承諾的,她不會違背。
景帝儀不語,只讓這裡唯一一個男的,陸存熙背起敬桃。
陸存熙思索著,皇上刻意讓豹國公誤以為城內的兵力不堪一擊,城西和城南即便這時候來了人,也不會拼盡全力,而只是裝模作樣的抵抗後把豹國公的人馬引到南宮門。
這時候如果冒險回王府或者陸府,一來路途遠,二來不安全,返回去是不切實際的。可一時卻也想不到這附近有哪裡安全,可以讓他們躲到平亂以後。
景帝儀道,“跟著我走,如果丟了,我是不會回去找你們的,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她看了一眼陸夢憐,見她像頭無辜的小鹿打著寒顫,她今日受的驚嚇不少,想來應該不介意多一件就是被她的表裡不一嚇到。
景帝儀帶著他們出了東華寺,拐了幾條小巷,去到一處屋舍。
在這多是窮苦人家居住的城西,這種老舊的木頭屋子隨處可見,並沒什麼起眼的,現在挨家挨戶都是大門緊閉,景帝儀把戴彥的令牌從門縫裡扔了進去,當然,她用身體遮擋著,並沒讓其他人看到她扔進去的是什麼。
踢了三下門。
過了一會兒,一名婦人來開了門,恭敬的把他們迎了進去。那婦人帶他們進了臥室,把一張書桌推開,又移了地上的木板,便現出地室的通道。婦人拿了灶上的蠟燭和火摺子讓他們帶下去。
景帝儀估摸著這場內亂不會太久,最多就是一日,皇帝這一次是有所準備,皇都的禁軍加上他一早就調動過來只是暫時暗藏不動的兵力,那豹國公除非有韓信的本領,或者諸葛亮這樣的軍師,能以少勝多。否則想贏過宋潮那是白日做夢。
敬桃的傷口只能先做些簡單的處理,她的傷勢有些重,兵荒馬亂,找不到藥材,能不能活,得靠敬桃她自己。
那婦人拿了幾個大餅下和三個裝了水的皮袋子來給他們,他們要在這地窖裡待到第二日早上,這是唯一的食物了。
景帝儀咬了一口又乾又硬的大餅,見到陸夢憐的丫鬟問那婦人還有沒有其他食物,顯然陸夢憐吃不慣。景帝儀擺擺手,讓那婦人不必理會。那婦人一語不發上去把入口遮好。
景帝儀道,“你們可以選擇吃,或者選擇餓著肚子等回陸府以後再大魚大肉山珍海味,但這裡只有這種食物,她不是你們的下人,沒必要迎合你們這麼多要求。”
那丫鬟撇了撇嘴低聲嘟囔著,“我們家小姐身驕肉貴,哪裡能吃得了這種東西。”
景帝儀笑道,“那就不吃,也沒人強迫你們吃。陸家是怎麼管教下人的,主子不說話倒讓下人來開口了。不對,該說陸賦怎麼管教人的,也是,他連自己人都教不好,把孫女都教得傻乎乎的也就罷了,一個為了榮華富貴在堂妹飯菜裡下藥,一個……”
陸存熙打斷她,“景姑娘。”
景帝儀看著陸夢憐驚愕的表情,她被瞞得很好,哪怕陸惋幽可能在心裡對她百般埋怨,她也還是善良包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能體諒的陸夢憐,“九皇子向陸家逼婚要娶你,你堂姐無可奈何,為了自己就邀你過府在你飯菜裡面下藥,想讓你和九皇子成……”
陸存熙過來拉住她,想讓她別說了。
景帝儀眯起眼警告道,“放手。”
陸存熙不放,她就把他的手往後一擰,陸存熙霎時疼得面容都扭曲了的,只是咬牙忍著不喊出聲而已。陸夢憐求她道,“景姑娘,你別傷害我哥哥。”
景帝儀聳了聳肩,放了陸存熙,她只是要他們知道,在這裡誰強孰弱而已,沒人能強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這麼亂的時候,我要是把你們都殺了,賴給豹國公,說是他那些叛軍下的手,估計你們的爺爺也奈何不了我。”
陸存熙看著景帝儀,認真的道,“景姑娘對我們兄妹二人的命沒有興趣。”
平樂還瞠目結舌的,對景帝儀說的話消化不過來,而陸夢憐則害怕得縮了縮脖子。
景帝儀笑道,“你妹妹才是正常的反應,怕就對了,最怕的是不會怕,那才是死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的。”
景帝儀找了一處坐下靠著牆閉目休息,她聽到陸夢憐抽噎著問,“哥哥,景姑娘說的是真的麼?”
陸存熙沒答,儘管他在朝堂上與鳳靡初一般是個下得了狠手的角色,可對這個唯一的妹妹卻是真心疼愛的,他想把一切醜陋杜絕在她生命之外,讓她永遠只是單純的開心的陸家的小姐。
景帝儀覺得他某方面是有些天真的。
陸夢憐止不住淚,她的丫鬟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