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準備出去吩咐小廚房再熬上一碗,殿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張祿見到來人面上一喜,剛想說話又立刻閉緊了嘴,端著手上的藥碗悄悄退了出去。
慕珏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到床邊。
賀旻釗空洞的眼神在看到他的臉後倏地聚焦,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肩胛骨上的傷口立刻崩裂,鮮血很快浸溼了紗布。
慕珏皺緊了眉頭轉身就走,賀旻釗想跟著下床,卻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賀旻釗頹然的坐在床上,垂著頭又一動不動。
沒想到慕珏去而復返,手上還拿著藥粉和紗布。
從開始換藥,賀旻釗的眼睛就一直跟著他動,連眨都不眨。
在傷口撒上厚厚一層藥粉,扯開紗布繞過肩頭,慕珏將手環到他的腰後,把紗布固定好。
沒想到剛要起身,賀旻釗卻直接將頭埋在了他的肩窩。
“起來。”慕珏冷聲道。
賀旻釗搖頭,接著就一動不動。
很快,慕珏的肩膀感到了一絲溼意。
“別走好嗎……”賀旻釗抽噎著,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不要跟別的男人海誓山盟,天長地久。”
“你說什麼我都聽……”賀旻釗越哭越兇,連話都說不完整,“我以後,以後再也不敢了,夫子……”
賀旻釗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著,就像個話嘮,沒完沒了。
越說越哭,越哭越說不清楚,像是要把下半輩子的話一次性全都說完。
謝凝竹,張祿和陳成三人在外面聽著,由眼圈發紅聽到哭笑不得。
慕珏卻從頭到尾一句都沒回他,就這樣坐著。
直到賀旻釗慢慢停了下去,自己坐直了身體,看著慕珏的臉,依舊是面無表情。
“你方才叫我夫子。”慕珏很久之後才開口。
“所以你到底是要做我的學生,還是要做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