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內瞬間變的落針可聞,鄭赫跪在地上,一動都敢不動。
“你再說一遍。”慕珏的嗓音冷如冬水。
鄭赫喉結上下微動,連抬頭都不敢,“賀大人去逛花樓了。”
慕珏突然笑了一聲,聽的鄭赫和錢祿脊背發涼。
“好,好,朕的翰林侍講果然不同凡響。”
話音剛落,御桌上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硃筆已經應聲而斷。
“那朕就去親自看看,到底哪家魁首迷了俏探花的眼。”
錢祿‘嗵’的一聲跪在地上,“皇上,萬萬不可啊!”
慕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也一起去。”
錢祿:……
京城的陽春街,是入夜後最熱鬧的地方。
慕珏一身藍衣,長身玉立,配上那張俊美絕倫的臉,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只是眉目間泛著的溫柔笑意,看的鄭赫和錢祿腿腳發軟。
“他去了哪家?”
鄭赫緊張道:“回公子,便是前面那座一度樓。”
‘唰’的一聲,慕珏開啟手上的摺扇搖了搖,“春風一度,呵,好名字。”
慕珏剛走進一度樓,看到他的花娘都愣在了原地。
前腳才來了個一個冷俊逼人的英朗公子,後腳又到了個容貌絕世玉面郎君,今兒個到底是什麼日子?
“這位爺,您,您這是……”老鴇都不敢確定他是不是來消遣的。
慕珏並未開口,身後的鄭赫上前一步拿出兩個銀錠子,“先前那位黑衣公子現在何處?我們家少爺與他有約。”
老鴇接了銀錠子,馬上熱情的喊了小廝過來,“趕緊請這三位爺去最歡閣。”
小廝將三人帶到雅間門口後,領過賞錢喜眉笑眼的走了。
慕珏闔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抬腳‘砰’的將門踹開。
門內兩人一驚,倏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沒有花娘清伎,但卻有個衣著花俏面板白皙的男子。
“賀、澤、漆。”三個字像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帶著滔天的怒意。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錢祿冷汗都流了下來,和鄭赫兩個人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你聽我解釋。”賀澤漆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慌亂,立刻上前試圖握住他的腕子。
慕珏卻一把揮開,滿目的狠絕冰冷,“鄭赫,派人把這一度樓平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賀澤漆頓時大急,立刻返身拿起桌上的一本冊子追了上去。
半個時辰後,悅來客棧。
錢祿和鄭赫像木樁一樣站在走到二樓的樓梯口,一人守著一邊。
而慕珏此時手裡拿著冊子,在房中來回踱步,過了一陣倏地停下,抖著手裡的東西道:“你,你去陽春街就是為了這個?”
賀澤漆全程低著頭,小聲的應了一聲。
“因為什麼?”慕珏胸膛劇烈起伏著。
賀澤漆滿臉的不自在,但最後還是回道:“……因為你。”
“為我?”慕珏愣了一瞬,等回過味來的時候,倏地面紅如血。
房中久久安靜了下來,喑昧而又夾雜著尷尬。
過了不知多久,慕珏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你如何知道那處有這種東西。”
賀澤漆抿了抿唇,“那日賀苑傑酒醉時說的。”
慕珏沉沉的吐出一口氣,賀家這倆廢物點心一點用沒有,還教壞他家病秧子。
“罷了,”他把冊子放到桌上,“我先回宮了。”
“別走!”賀澤漆拉住了他的手腕卻不敢看他,“你,你可還生氣。”
慕珏鮮少的手足無措起來,兩個人的目光就像捉迷藏一樣,你躲我我躲你。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家恪守禮儀的病秧子竟然能幹出這種事。
慕珏想了想,嘆著氣,“日後有何事你與我說便是了,不許再去那種地方。”
賀澤漆有些委屈,低頭抵在他的肩上沒有說話。
一度樓的事讓兩人尷尬了兩三天,過去之後,慕珏和賀澤漆都選擇性遺忘了這件事。
兩個月後,東境傳來捷報,晉軍大勝,賀澤漆也是在這個時候,第一次升了官。
雖然只是從五品升到了四品,但慕珏卻直接把他從翰林院調去了都察院,意義極為不同。
而後的半年間,賀澤漆又由左僉都升為右都御史,實實在在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