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去讀書,他和周氏編繩子。
“媳婦,這繩子要做什麼用?”
“用來掛尖柿。”慕珏編好一個放在桌上,“娘您做幾個就行了,剩下的我來。”
“這點活累不著的。”以前周氏要耕種做飯洗衣,還要鍘草餵豬餵雞,現在這點事簡直不值一提。
慕珏見她這幾日臉色紅潤了不少,也沒再勸,只說要是累了就趕緊去休息。
大概編了三十幾根,慕珏拖了個桌子去廚房,可還沒等站上去,賀硯鈞就來了。
“我來。”
慕珏自知這活搶不過他,就在一旁給他扶著桌子。
“我以前讀過一點《四書集註》,有些地方一知半解,不如你現在同我說說?”
賀硯鈞聽到這話,怔愣了一下。
娘子竟然還讀過《四書集註》?他還以為只是識得一些字,頂多看過女戒女則罷了。
不是賀硯鈞思想腐朽,只是這朝代能這般的少之又少。
一年前他就不再去縣學,現下有個人能跟他討論學問,還是他的娘子,賀硯鈞自然欣喜。
兩個人就這樣一問一答,直到繩子全部掛到房樑上,賀硯鈞還意猶未盡。
慕珏見他不累,乾脆就拖來了柿子框,讓他一個一個的往上綁。
兩人說著說著,又說到了朝局改革。
慕珏聽過他的想法,開口道:“你這想法有些激進,鋒芒太過。”
這還是他第一次直接駁斥自己的想法,賀硯鈞從桌上跳了下來,反問道:“難道任由那些貪官世家蛀食朝廷基業?”
慕珏笑著搖了搖頭,溫和的開口道:“不是說不能,而是要學會迂迴。”
“自古以來,變法者多,可有幾個能壽終正寢?”他開始引經據典,“別說朝臣,就是皇帝下手急了,也是慘淡收場。”
“儒家講究中庸之道,就是在說一種平衡,要進退有據,行止有度……”
慕珏說了一大通,聽的賀硯鈞目瞪口呆,到最後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娘子,你到底讀過幾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