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的。”賀硯鈞把紙包遞到他手裡時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耳尖頓時紅了起來。
慕珏不明就裡的開啟手裡的紙包,一包是他要的炙甘草,還有一包竟然是柿子餅。
“你吃著好,下回我再給你買。”賀硯鈞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他的眼睛。
慕珏看著手裡的東西,過了一會道:“這柿餅多少錢?”
賀硯鈞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呆呆的開口道:“一錢銀子。”
慕珏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環境影響,明明連皇帝都做過的他,竟然為這一錢銀子肉疼了一下。
不過這也是傻書生的一片心意,便笑著道了聲謝。
“我早上去後山抓了兩隻兔子,一會吃飯。”
一聽他要收拾野兔,賀硯鈞換下溼衣服馬上又趕去了廚房。
“我來。”
既然他願意代勞,慕珏自然也樂得清閒。
兔子處理了一半賀硯鈞才突然反應上來,“這兩隻兔子,是你抓的?”
慕珏一愣,清了清嗓子道:“那個,是在廢棄陷阱裡撿的。”
他說什麼賀硯鈞都信,聽完這話就低下頭繼續收拾。
兔子處理好之後,立刻下鍋。
慕珏發現賀家的東西少的不是一星半點兒,不是沒有這個就是缺了那個,不過好在還能湊合。
紅燜兔肉燜了一半,肉香味就飄的整個院子都是。
大舅母王氏打發自家小子端了個大碗,進來就直接放在了灶臺上,“我娘說了,讓多盛點。”
慕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跟個毛頭小孩也不好發作,只好轉向賀硯鈞道:“你是不是欠你兩個舅舅的錢?”
一聽這話,賀硯鈞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還有點害怕。
他怕娘子生氣,更怕她走。
關於賀硯鈞的身世,原主偷聽過一些。
幼年時考上童生,本是天資聰穎,沒想到十二歲時父親亡故。
其母周氏不肯再嫁,硬撐著自己耕作,賀硯鈞守孝三年後考上了秀才。
等要考舉人時,當朝皇太后崩了,國喪又三年。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周氏病倒了,百般無奈之下只能住回了孃家,整日看哥哥嫂子的臉色。
一想到這些慕珏便儘量緩和語氣,平靜的問道:“欠了多少?”
賀硯鈞就像做錯事一般,低聲道:“那些銀子我會想法子還上的。”
他能等,慕珏可等不了。
一天不還這個錢,那倆婆娘就得這麼作威作福。
慕珏掉下了臉,“你不說我要生氣了。”
賀硯鈞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平日裡分明什麼都不怕的,如今一聽這句話心裡就發緊。
“十二兩七錢。”
慕珏挑了挑眉毛,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身就回去拿了嫁妝銀子。
他拿出十三兩塞給賀硯鈞,乾脆道:“拿去還了。”
賀硯鈞還想說什麼,慕珏直接道:“你要不還就把我休了。”
一聽休妻的事情,賀硯鈞立刻拿著銀子往外走。
等兔肉盛出來後,慕珏喊了一聲吃飯,賀硯鈞這才回來。
一看他兩手空空的樣子,想也知道多出來那三錢銀子被那兩家人昧下了。
就這四個貨還是當舅舅舅母的,明知道周氏還病著,硬生生都能賴了這三錢銀子,他也是服了。
慕珏又炒了一盤素菜,端著直接去了周氏屋裡。
“娘,吃午飯了。”
廚房就在隔壁,這瓦房不隔音,方才兩人的對話周氏自然也聽進了耳朵裡。
“媳婦啊,那是你的嫁妝銀子,你怎好拿出來幫家裡還賬?”
嫁妝在這個封建社會極為重要,它甚至能決定一個女人在夫家的地位。
可慕珏卻絲毫不在意這些,邊擺碗筷邊笑著道:“娘,都說了我們是一家人了,何必還計較這些。”
說白了也是他為了圖個自在,這才讓賀硯鈞去還錢的。
周氏聽了這話,沉沉的嘆了口氣,既欣慰又心酸。
“嚐嚐我燒的兔肉。”
慕珏做菜不像鄉下人那般儉省,又捨得放油又捨得放料,再加上廚藝超絕,自然無可挑剔。
周氏本來胸前發悶沒什麼胃口,但兒媳婦第一次做菜,她這個做婆母的自然要給面。
結果吃了一口,就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