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機會告訴哥哥他那些年少時的日夜動心，更沒機會跟他從頭來過。

想到這裡，賀啟川心底就湧出深深的絕望。

見他垂著頭的樣子，慕珏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翻過了身。

他和賀啟川已經走到了盡頭，要說還剩下什麼，就只有無休無止的彼此折磨。

賀啟川看著他的背影，下意識抬起手來。

可他想起那天的事就眼眶發紅，神情隱忍又剋制的放下了手。

“哥，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賀啟川知道慕珏不想見他，於是就買好飯再讓護士送進病房。

他整整一個禮拜都沒回家，甚至連條訊息都沒有。

即便知道醫院很忙，但沈玉也忍不住擔心起來。

她發了條資訊給賀啟川，問他今晚要不要回家吃飯。

賀啟川看著手機，然後望了一眼慕珏的病房，低頭回了個‘好。’字。

晚上剛一進門，沈玉看著他憔悴的樣子，立時就瞪大了眼睛。

她上前摸了摸他的臉，滿眼焦急的打手語詢問情況。

賀啟川勉強的笑了笑，只說醫院太忙，沒休息好。

沈玉心疼的握了握他的手，然後趕緊拉他坐到了餐桌前。

四菜一湯，都是賀啟川平時愛吃的。

沈玉不停的給他夾菜，賀啟川吃著吃著卻紅了眼睛。

他怕沈玉看見，便立刻低下頭去。

過了一會，他看著沈玉用唇語道：“媽，如果哥真的回來了，你想見他嗎？”

沈玉微微一怔，自從慕珏離開，賀啟川就幾乎從未提起過他，更別說叫哥了。

“當然想見。”沈玉指尖頓了一下，然後看著賀啟川的神色，心頭忽然猛顫了一下。

“你是不是見到他了？”沈玉打完手語，就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賀啟川垂眸，沒有說話也沒有打手語。

沈玉滿臉焦急的晃了晃他的手腕，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嗯。”賀啟川點了下頭。

吱——

因為沈玉站起的太急，凳子在地板劃出尖銳的聲音。

她整張臉因為激動都紅了起來，等回過神來，她立刻繞過餐桌走到賀啟川身邊，飛快的打著手語，“快帶我去見他。”

哪怕賀啟川知道沈玉從未怪過慕珏，但也對她現在的這份激動蹙起了眉。

“快啊！”沈玉拇指與食指捏在一起，快速的揮動的著。

賀啟川微抿薄唇，過了好一會才用唇語道：“他現在在醫院。”

沈玉頓時神色鉅變，手語打的又急又重，“他生病了？”

賀啟川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手指狠狠的攥了攥。

“說話啊！”沈玉整個人急的唇色發白。

賀啟川唇瓣翕動，最後還是打手語道：“我打傷了他。”

沈玉雙眼一片駭然，竟身形不穩的向後踉蹌了幾步。

賀啟川見狀趕忙扶住了她的手臂，“媽！”

沒想到沈玉卻一把揮開他的大手，雙手發顫的反問道：“你，打傷了慕珏。”

賀啟川垂下雙眸，然後點了下頭。

‘啪’——

沈玉的右手極狠的扇在他的臉上，而自己的眼眶裡已經蓄滿了淚水。

她無聲的抽泣著，渾身顫抖著打起手語，“你怎麼能傷害他，你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