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宮宴就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員才會列席,但賀硯鈞碰巧升了官,這才有機會帶著周氏和慕珏進了宮。
周氏雖然先前來過一次,但這次還是緊張的心口怦怦直跳,而慕珏自從得知要進宮赴宴就一直黑著臉,這會兒更想捶自家傻書生一頓。
賀硯鈞的席位在最末尾,等所有朝臣都到齊後,皇上帶著皇后和貴妃,面目威嚴的走了進來。
“拜見皇上,皇后。”所有人齊刷刷的跪下行禮。
等三人坐在上面後,皇帝抬了抬手,總領太監高聲道:“平身。”
“謝皇上。”
今日是歲末宮宴,皇帝象徵性的講了一番話,然後宣佈開宴。
絲竹歌舞聲連綿不斷,慕珏就埋著頭吃飯,時不時還給周氏夾兩筷子。
“娘,就是進宮吃個飯,您要是實在緊張別往上面瞧就是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周氏捏著筷子的指尖還是不斷的泛白。
賀硯鈞給兩人一人夾了一筷子牛肉,結果慕珏直接給他夾了回去,還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娘子又在鬧脾氣。
賀硯鈞低頭寵溺的笑了笑,就當是慕珏給他夾菜了。
皇帝坐在上面,覺得有些無聊。
放下筷子掃視了一圈,不知看到了什麼忽然猛地一怔,然後用力眨了兩下眼睛又看了過去。
“皇上這是看什麼呢,也跟臣妾說說?”貴妃看著他柔聲道。
皇帝馬上收回目光,隨便找了個藉口道:“朕方才看到了你母親,朕記得她還只是二品誥命。”
貴妃眼睛一下亮了起來,瞥了一眼皇后道:“回皇上,是臣妾晉貴妃位時封的誥命。”
皇帝點了點頭,“等你腹中的皇子落地,這位分也該抬一抬了。”
貴妃十分欣喜,立刻起身行禮,卻被皇上攔住了,“愛妃如今身子不便,無須多禮。”
貴妃是高興了,皇后卻拉下了臉。
明明她搶先生下了嫡子,原先也與皇上相敬如賓,怎麼就讓貴妃鑽了空子。
現在太子之位沒撈著,皇上還跟她疏遠了。
“皇上,”皇后刻意斂去了眼底的怒氣,輕聲道:“年底事忙,也有許久沒去看燁兒了,這幾日他總吵著要找父皇呢。”
皇帝淡淡的點了點頭,“嗯,那今日朕便歇在皇后宮裡了。”
後宮裡的嬪妃在上面鬥法,一家三口坐在下面悶頭吃飯。
隔天下了早朝,皇帝就立刻派人將賀硯鈞叫去了書房。
“昨日宮宴坐在你身旁的是……?”
賀硯鈞拱手,正色道:“回皇上,是微臣的母親和髮妻。”
說好的膀大腰圓呢???說好的又黑又壯呢???
高是看著挺高,但比他後宮嬪妃都長的好看是幾個意思???
昨天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皇后和貴妃又坐在左右兩側,他不好盯著多看,要不然朝臣們還以為他對臣婦有什麼非分之想。
但皇帝還是忍不住懷疑人生,又問了一遍,“是你的髮妻,不是妾室?”
賀硯鈞有些哭笑不得道:“不說微臣此生都不會納妾,就算是納了妾室,按規矩也不能帶來這大宴之上。”
皇帝蹙著眉,把桌上的奏摺拿了又放,放了又拿。
賀硯鈞不明所以的站在下面,完全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你不是說那日你家娘子用扁擔打退兩個賊人嗎?”皇帝還是忍不住問。
賀硯鈞拱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
這種事,他確實也沒必要說謊。
皇帝是徹底懵了,難不成賀家娘子是武將之後?那也不會嫁給當時還是窮秀才的賀硯鈞啊。
這題太難了,實在不會算。
皇帝恍恍惚惚的端起茶盞,直著眼睛喝了一口。
賀硯鈞也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的站在下面。
皇帝喝過茶水後恢復了幾分正常,開口道:“賀卿,你原先說你娘子也是識字的?”
賀硯鈞回道:“回皇上,微臣的娘子不僅能識文斷字,還讀過不少史書,十分有遠見卓識,還聰慧過人,平日裡總……”
“停。”皇帝抬手阻止。
他這個心腹大臣什麼都好,就是聊起自家娘子就臉皮厚的誇耀個沒完。
“既然你現在升了官,你母親和夫人就升作五品宜人罷。”皇帝想了想又道:“就不必進宮謝恩了。”
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