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賀硯鈞和周氏又開始在街上尋找,十幾日間,幾乎把京城的各個角落都尋遍了。
雖然那日賀硯鈞推辭了,但皇上還是命人隱秘的出去尋找慕珏的蹤跡。
那日雖只是宮宴上匆匆一瞥,但皇帝覺得就憑慕氏那個身高長相肯定是很好找的。
沒想到派人一連找了十幾日,卻連個影子都沒尋到。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這慕氏還能人間蒸發了?
賀硯鈞每日幾乎衣不解帶,天不亮就出門,宵禁才回家,沒過半月就變成了一副面頰凹陷眼眶瞘?的樣子。
他天天在街上尋人,有些商戶都認得他了。
賀硯鈞日日拿著畫像來問,漸漸地,那些人就覺得這人怕是娘子跟別人跑了得了瘋症,拿著掃帚便把他朝出趕。
無人再能認出,眼前這個失魂落魄的瘋子便是一年前那個三元及第,俊美無儔的狀元郎。
一月之期未到,賀硯鈞便昏死在了長街之上。
皇帝得了訊息,立刻派太醫前去診治。
太醫診過脈後,對著泣不成聲的周氏只是嘆氣。
他是能醫病,但卻醫不了賀大人的心病。
隔天下朝後,皇上聽了太醫的回稟,坐在龍椅上不發一語。
可惜了。
慕氏若尋不回來,恐怕他這位心腹重臣就這般廢了。
賀硯鈞整整昏迷了兩日,可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卻還是要掙扎起身出去尋人。
“硯兒,就算是娘求你了!”周氏的嗓子早就哭啞了,“你就讓娘去找,娘一定把媳婦給你找回來。”
周氏哭的撕心裂肺,連站都站不穩。
賀硯鈞緊握著拳頭,身上不住的顫抖,“娘子他必是在哪處等我,等著我去尋他……”
賀硯鈞的聲音裡充滿了哽咽,“我若不去,怕是再也見不到他了。”
周氏聽了這話,忽然一個耳光打在自己臉上,“都是孃的錯,都是……”
賀硯鈞馬上抓住她的手,“娘,您這是做什麼。”
周氏通紅著雙眼,泣不成聲道:“硯兒,你要怨就怨我,千萬別再糟蹋自己了。”
而此時,一封八百里急報送入了大殿。
皇上開啟密報的內容一看,身形頓時踉蹌了一下。
北境竟遭韃靼人突襲,已被攻下三座城池。
皇帝一拳砸在御案之上,“立刻宣兵部尚書與宣威將軍進宮!”
韃靼人在邊境燒殺搶掠的訊息,沒過多久便在京城裡傳開了。
七年前,韃靼族便和雅庫特族聯手,坑殺了邊境八千百姓。
此等慘絕人寰的事情,令聞者無不心驚膽戰。
朝廷率兵迎戰卻戰敗而回,那時被攻下的兩座城池如今還未奪回。
先前戰敗議和,不知賠了多少金銀財帛牛羊馬匹,先帝為此還嫁去了一位公主,現下韃靼人竟又再次捲土重來。
“欺人太甚!”皇帝已經兩日未睡,每時每刻都是怒氣填胸。
此時他站在玉階之上,指著跪在中道主和的朝臣們手指發顫。
“當年父皇遠嫁皇妹,給了多少金銀,可這些蠻夷部族狼子野心,依舊犯我北周國土,現下你們竟還……”
話未說完,皇帝就猛咳了起來,臉色漲紅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請陛下保重龍體。”文武朝臣紛紛跪地高呼。
總領太監立刻上前攙扶,卻被皇帝揮袖甩開。
“北境百姓如今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你們卻讓朕向韃靼人低頭。”皇帝胸膛劇烈起伏著,顯然是氣的狠了,“除非朕明日駕崩,否則你們休想議和!”
皇上在早朝上發了這一通雷霆之怒,主和的聲音才消下去不少。
散朝之後又將幾位武將叫到上書房議事,待日暮西垂時已是疲憊不堪。
“皇上。”總領太監小心翼翼的走入殿中,“殿外……”
還未等他說完,皇上便半闔著眼睛擺了擺手,“朕現下誰也不見。”
總領太監嚥了咽口水,硬著頭皮道:“皇上,賀硯鈞賀大人求見。”
皇帝微微一怔,然後緩緩坐直道:“讓他進來。”
總領太監用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通知賀硯鈞的同時還不忘提醒了他一句。
“多謝公公。”
賀硯鈞進殿之後便撩袍行禮,“臣,賀硯鈞,叩見皇上。”
皇上自己這兩日為北境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