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婭忽然崩潰了。她將頭埋在母親的肩上，痛哭起來。馮穆元一言不發，他的神情與琅昆一樣，震盪、驚異、疑惑、沮喪……楚寒秋將通話頻率調到準確的位置，然後將耳麥從頭上摘下，遞給了蘇秦。蘇秦對著耳麥清晰地說：&ldo;風暴一號，風暴一號，信天翁呼叫，信天翁呼叫。&rdo;立刻，耳機裡響起英奇興奮的聲音：&ldo;信天翁，我是風暴一號，我是風暴一號。&rdo;楚寒秋駕駛著飛機，漸漸飛近國境線。蘇秦很激動：&ldo;雁過長空，重複，雁過長空。&rdo;&ldo;風暴一號明白。&rdo;英奇的聲音頓了頓，顯得無限感慨。&ldo;歡迎回來。&rdo;蘇秦也是百感交集，似乎已有些哽咽。停了一下，他只說了兩個字：&ldo;謝謝。&rdo;楚寒秋從蘇秦手中接過耳機戴上，不動聲色地說：&ldo;先生，我是直升機駕駛員，請指引航線和降落地點。&rdo;英奇沉默了片刻，才平靜地道：&ldo;請稍等。&rdo;很快換了一個人對他說：&ldo;請飛往普洱軍用機場降落，座標是……我們會派機群護航，請務必注意安全。&rdo;&ldo;明白。&rdo;楚寒秋將他報出的座標輸進機上的電腦。直升機隨即自動調整航向，飛向雲南普洱的空軍基地。很快，從中國人民解放軍前敵總指揮部下達的命令迅速傳達到各個戰鬥單位。命令很嚴厲，地面炮火、空中戰機、海上艦艇、導彈部隊，一律不準向某個空域開火。他們得知那裡有架從東國飛出的黑豹直升機，必須確保它的安全。總指揮部命令所有在那個空域附近的戰鬥機立即趕去護航。陸航大隊的直升機也立刻起飛，前去護送那架飛機，直到普洱基地。這條航線上忽然變得很安靜。火紅的夕陽一直垂在他們西面的地平線上，遲遲不願落下。壯觀的晚霞向上無限伸展，像在熊熊燃燒，映紅了天與地。他們的黑豹直升機就如是一隻火中重生的鳳凰，在霞光的映照下，機身絢麗奪目。很快，楚寒秋便看見了從上空掠過的殲-72戰鬥機群。接著，飛機上的所有人都看見了從雲南飛過來的六架武裝直升機。他們環繞著這架神秘的直升機，護送著它向普洱飛去。蘇秦忽然說：&ldo;琅兄，我向你提個建議。&rdo;琅昆屏息半晌，沒好氣地問：&ldo;什麼建議？&rdo;蘇秦慢條斯理地說：&ldo;一會兒下飛機的時候，你最好自己走下去，我不想損傷你的尊嚴。&rdo;&ldo;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投降？&rdo;琅昆憤憤地哼道。&ldo;我是軍人，可殺不可ru。&rdo;蘇秦看著馮穆元，嘴上卻在勸解琅昆：&ldo;琅兄，識時務者為俊傑，況且，你我有二十多年的交情，我絕沒有半點侮ru你的意思。&rdo;琅昆又哼了一聲，卻沒說話。&ldo;琅兄，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rdo;蘇秦篤定地笑道。&ldo;國本來就是一個統一的國家，分裂只會讓它最終滅亡。如果國重新統一，你將會有更大的舞臺施展才華。而且，如果能儘快結束這場戰爭，使千萬人免遭塗炭，你將名垂青史。&rdo;琅昆看著前方被森林覆蓋的連綿群山，心裡開始動搖了。蘇秦再看了看面如土色的馮穆元，輕笑道：&ldo;馮兄，你也一樣，考慮一下。只要你發表宣告，願意與西合併，讓國重新成為一個統一的國家，中國政府願以禮相待，你看呢？&rdo;他們的直升機編隊非常壯觀，更高處還有威武的戰鬥機群盤旋護航。當他們飛過高山，飛過江河，飛過森林，下面有無數人在向他們觀望，其中有軍官、士兵，也有普通平民。很快，他們飛抵普洱空軍基地。下面萬頭攢動，似乎所有的官兵都跑了出來，在機場的各個角落看著他們。楚寒秋的耳機裡傳來了引導他降落的聲音。楚寒秋依照地面控制臺的指示，將直升機緩緩降落在靠近大樓的停機坪上。終於，飛機穩穩地落到地面上。螺旋槳越轉越慢，到最後停止不動了。為他們護航的飛機仍然在空中盤旋著，聲音震耳欲聾。地面上的一隊軍人立刻衝過來，將飛機團團圍住。蘇秦將手中的槍遞給了轉頭看著他們的楚寒秋，笑著說：&ldo;楚先生，從現在起，我們的合同解除了。謝謝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