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順帝輕輕嘆了一口氣,似對他無同情。鬱夢離卻又道:“微臣和信皇上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的極為公正,但是還請皇上答應微臣一件事情,否則的話,微臣寧願就此死去。”“傻子,別把事情說的那麼嚴重。”天順帝極為溫和地道:“你想說什麼便說吧,但凡朕能答應的就一定會答應你。”“微臣想請皇上做個證人,從今日開始,微臣與蘭陵王徹底斷了父子關係!”鬱夢離含著淚道,他本就是極美的,此時眼裡含了三分淚,便有幾分楚楚動人的風采。天順帝看到他這副樣子不由得收裡一軟,天順帝輕聲道:“素來斷絕父子關係,都需要父子兩人都在場……”鬱夢離明白他的意思,當即便又道:“微臣今日只請皇上為微臣做這個見證,從今日起,在微臣的心裡,他就不再晃微臣的父親,日後蘭陵王府發生的任何事情都和微臣沒有關係!”天順帝見他看起來軟弱不堪,可是這一句話卻說的極為狠絕,天順帝不由得想,蘭陵王做了什麼事情才會把一個如此軟弱的人逼到這個份上?鬱夢離半跪在地道:“還請皇上一定要答應微臣,否則日後微臣就算是找出父王不軌的證據,也必不敢告訴皇上。畢竟微臣也是蘭陵王府的人,若是還有那一分父子的關係在,我父王有罪,我也要連坐的。”天順帝聞言笑道:“阿離,你也是個精明的!”鬱夢離卻輕泣道:“皇上謬讚,微臣哪裡是個聰明的,而是微臣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賤內有孕在身,微臣還想嚐嚐做父親的滋味,實在是不想死!”天順帝輕輕點了點頭後道:“你的想法甚好,朕答應你了!”“口說無憑。”鬱夢離輕聲道:“還請皇上為微臣立個字據。”天順帝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的眼角眉梢間滿是驚懼,就如同受了驚的兔子。天順帝笑道:“君無戲言,不過若是能讓你安心一些,朕便給立個字據,做個見證人。”鬱夢離忙疊聲稱謝,張公公取來文房四寶,讓候在殿外的一個書記下來記下這件事情,天順帝蓋上印鑑,鬱夢離如收到寶貝一般捧在手心裡。天順帝看到他的樣子覺得好笑,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由得他將東西放好。正在此時,張公公走進來道:“皇上,大臣們全部到齊了。”天順帝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扭頭對鬱夢離道:“你的身子不適,就先回去休息吧!你放心好了,有朕在,誰也傷害不了你。”鬱夢離忙又道了謝,這才由人扶著走了出去。鬱夢離走出去時,眸光一片幽深,嘴角邊有了一抹冷笑。對他而言,今日的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就再也沒有他的事情了,蘭陵王要如何折騰也和他沒有任何關係。而天順帝信了他的話,又重懲了譚正,宇文乾就再不會出事。宇文乾想在天順帝的面前演什麼戲,他就不用再去看了,從今往後蘭陵王府和他就沒有關係了,天順帝想殺要剁蘭陵王更是和他沒有一點干係。他又想起他們孃親去世時的樣子,他的心裡就有了萬千的感觸,孃親對蘭陵王感情再深,說到底和他是沒有關係的,在他的記憶中,蘭陵王給他的只有傷害。若只有傷害,那麼他又何必留情?朝堂中的風雲,從來都是你死就活,就算是親父子也都滿是算計,更何況他與蘭陵王並非親生父子,若沒有孃親臨死前的確交待,他只怕早已殺了蘭陵王。天順帝緩緩地走了進來,大殿裡的文武百官齊齊跪了下去,山呼萬歲。天順帝的手微微一抬後道:“今日裡請眾卿家前來聽審這算是開國以來的第一回,宇文乾的案子可以說這一段日子引起整個京城的震動,朕雖然下詣將他下了獄,可是卻還是覺得這件案子裡極多的疑點,所以今日裡讓刑部尚書前來審案,朕今日裡和眾位卿家一樣,只是在這裡旁聽,所以眾位卿家不必拘謹。”眾大臣忙又伏低稱謝。天順帝在一旁的人雕龍大要椅上坐下來之後,眾大臣才敢坐下。刑部尚書給天順帝行過禮之後就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然後大聲道:“帶人犯宇文乾!”他的話音一落便有人將宇文乾給帶了過來,宇文乾行了一個大禮後然後跪倒在地。刑部尚書道:“宇文乾,有人告你結黨營私,欲行不軌之事,你可認罪?”“我不認罪。”宇文乾大聲道:“什麼人告我,還請尚書大人指示!”蘭陵王是這件案子的主要證人,今日自也被請了過來。他原本早已交出了權利,早就不過問朝堂中的事情,今日到這裡來,頓時引得所有人的側目。而他自己的心裡也極為怪,尋常情況下審理案子放在刑部的大堂便好,像這樣放到皇宮裡來,實在是有些不合法度。而每次不合法度的言外之意,就表示天順帝對這件事情有其它的想法。蘭陵王的心思幽深,坐在那裡緩緩喝茶。刑部尚書厲聲道:“刑部收到線報,說十一月初五那一日,你私自放任叛黨離京,可有這等事?”宇文乾冷笑道:“我朝在皇上英明神武的治整下,舉國上下一片太平,就算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