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裳看了一眼那個面具,不知從何時起,她已開始討厭她的這個身份,卻又滿是無能為力。面具一戴上,她就是謹夜風,再不是明雲裳了。兩人離開淨房之後,鬱夢離和明雲裳打算回房,卻在回房的必經之路上遇到了謹老爺和謹夫人,她的眸光深了些,謹老爺卻似鬆了一口氣地道:“聽說你回來了,我們也就安心了。”明雲裳低聲道:“讓父親和母親擔心了,是兒子不孝。”謹老爺和謹夫人輕輕嘆了一口氣,謹夫人卻抹了一把淚道:“到屋裡來,我有話跟你說。”明雲裳輕輕點了一下頭,鬱夢離看了她一眼,然後便在外面守著。三人走進屋子之後,明雲裳在圓桌前坐了下來,謹夫人替她倒了一杯茶,她輕聲道:“母親,我自己倒茶便好。”說罷,她便站起身來。謹老爺輕輕拉了一下她的手,然後示意她坐下。明雲裳的心裡頓時升起了極為奇妙的感覺,她低低地喚道:“父親,母親。”謹夫人將茶放在她的身邊道:“風兒自小隻會讀書,其它生活上的事情幾乎都不太會做。謹府雖然不太富裕,但是我和老爺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他的身上,家裡的事情自也不願意讓他操心。”明雲裳聞言面色微微一變,知道兩人是已經發現了什麼,她看了兩人一眼道:“母親……”謹夫人對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明雲裳的心裡有些不安,謹夫人卻又低低地道:“上次進京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好像有些不太一樣了,老爺一直勸我說孩子進了京,做了大官,自然會和以前有些變化,而你又是一國之相,很多事情都需要你親自去處理。”明雲裳想起上次謹老爺和謹夫人到謹府時,她大多數時候都會躲著不願意見他們。謹夫人長嘆一口氣道:“我也覺得老爺說得是極對的,只是我的心裡終究是有些不安,而後你又到千赫草原平亂,我的心裡卻無論如何也不得安寧。因為你不在家,我們在京中待著也沒有意思,只能回宜城。只是回到宜城之後,我的心裡依舊是不得安寧,總覺得你好像已經不在了。”她說到這裡已經眼裡含淚,謹老爺勸道:“方才都說好了,不要哭,風兒如今好好的,就在我們的面前,你這副樣子像什麼。”謹夫人抹了一把淚後道:“我只是覺得心裡堵得緊,實在是有些難受。”謹老爺的眸光深了些,明雲裳卻已聽出了一些端倪,她沒有說話。謹夫人將眼淚擦掉一些後道:“而這一次進京之前,容景遇告訴我們,風兒早就被明府的五丫頭給殺了,上次我們在京城見到的風兒就是明府的五丫頭,我們無論如何也不信他的話,我的風兒怎麼可能會死?又怎麼可能被明府的五丫頭冒名頂替,她一介弱質女子,又哪裡來的那樣的本事?”明雲裳沒有說話,謹夫人卻又輕嘆了一口氣道:“只是我也細細地想了很多,我上次見到的風兒再沒有以前那股懦弱的氣息了,我自己的兒子我心裡清楚,他自小就膽小,沒有太多男子漢的擔當。他平日裡愛吃的東西雖然和你很像,但是我本身不會下廚,以前在謹府的時候,家裡的飯菜都是丫環和婆子做的。所以來到謹府的明雲裳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心裡一直不太安寧,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腦袋裡卻又覺得微微有些混亂。她想到明老爺和崔氏,她的心裡滿是寒意,再想到水雲輕和舒長風,她的心裡又覺得有些怪,親情在這個朝代,對她而言已顯得有些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