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腹懷疑,到底也不能再說什麼,然而心卻老吊在那兒。
揚威大將軍忽然班師回朝的訊息振奮了天都百姓,然而卻叫女皇心中大為吃驚。“朕並未叫孫永航現在就回來,前方戰事未畢,他何以忽然班師?還帶了十五萬兵馬屯駐天都西郊?”女皇神色陰沉,似是那欲雨的雲,悶著動地的雷。
孫家這一下個個都呆了,孫永航有何目的他們已無法去猜測,光是看著朝堂上女皇晦暗陰沉的神色,幾人的心都開始抖了。
回到府裡,孫驥劈頭就罵孫騏,“你養的好兒子啊!哪一天讓孫家消停過!啊?”他邊罵邊來回走著,“現在可好!好容易打了幾場勝仗,孫家也開始太平了,現在可好,領著十五萬兵馬回都述職?!他要幹什麼?啊?”
“孫家居然出了這種不忠不孝的孽種!”老二孫馳也恨聲道,“這可怎麼辦啊!皇上不知會怎麼處置咱們呢!”
孫驥聽著立刻頓了步子,“他這不是針對皇上,是針對的我們!是孫家上上下下百十數人的命!”
孫騏夫婦此時也做聲不得,只任著幾位兄弟罵,於寫雲都快哭出來了,“我們也不知道航兒這到底是怎麼了!竟一聲不吭地這麼幹,想他也不會幹出什麼糊塗事,他的親爹孃,親兒子都還在這兒呀……”
六房的宣盈璧聽說,也急了,想著即刻發信給遠戍瀛州的孫駿,但丫鬟還沒出府,即被禁軍兵馬給攔住了。
眾人一聽個個都嚇破了膽,女皇都把禁軍出動了!這可好,這是皇上的禁軍啊,雖暫時還未衝進來,但一旦進來,孫家上下,又有哪個能逃生?
慌亂間,有人忽然想到了駱垂綺,“三妹子,你家媳婦不是和端王爺有交情麼?能不能求求看?”
於寫雲似是烏雲堆裡破開了一線陽光,立刻喜道:“對!對!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真是糊塗了!”說著正要過去請人,卻聽得孫騏在邊上冷冷地補了一句,“整個府都被圍了,有通天的本事能出得去麼?如若知道咱孫家在這節骨眼上還和端王有聯絡,皇上會怎麼想?只怕到時候端王自保還不及,不落井下石就已經不錯了!”
難得孫騏如此清醒而冷靜地說了番話,眾人都一怔,而後又都沉寂下來,這一回,難道就真的只能等死了麼?這孫永航到底想幹什麼呢?
孫府圍禁的事駱垂綺自然也知曉了,歷名心中擔心萬分,駱垂綺也將菁兒緊緊帶在身邊,不准他四處去玩,也囑咐了荻兒,除了秋芙院、回影苑,再不準到其他園子裡跑。
溶月心裡頭著急,然問著駱垂綺,駱垂綺卻只是一臉嚴峻,目光深沉處,似是難解的掙扎。隔了一夜,也就是孫府被圍第二日,駱垂綺忽然叫來了歷名,“歷名,你近來有沒有聽到皇上有什麼動向?”
歷名想了一陣,搖頭,“沒有,不過是前些日子去看了回重病的信王而已。”
駱垂綺一怔,繼而眼中閃過一抹光,她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手,那纖白的指腹間有幾道指甲印,結了痂,呈現出淺淺的褐色。駱垂綺目光忽然軟了下來,嘆了口氣,輕輕吐了句,“原來如此……”語聲綿軟,似是針對歷名在說,卻又似自言自語。
宮中,女皇憤憤地望著天邊只打著雷卻不下半顆雨的懊悶的雲團,聽見身後有腳步聲,也不轉身,只陰冷著聲音:“孫永航來談什麼條件了?”
效遠斂了眉色,不敢答上半句,只將手中奏表呈了上去。
女皇接過翻開,卻又沒心思細看,只一手扔在邊上,“你說,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效遠微微沉吟了下,才儘量斟酌著字眼回稟:“啟稟皇上,孫侯爺說,既然抗匈政策已大行天下,那天下兵馬司也當一併交予,以調配天都各地府兵,鞏固邊防……所以,請,請青虎符。”
“什麼!”女皇重重地拍了記半榻的扶手,“孫永航!”
效遠也半聲不敢再答。“玄虎之下,青虎令行”,那可是碧落兵制兩大符印,玄虎符由女皇親自掌領,而玄虎符之下,就是青虎符,有了這枚印符便是掌握了天下除禁軍以外的所有兵馬了。在平南一役中,女皇下賜過,然而事後終覺兵權過大,便一直收歸自己執掌,再不曾外放。此時孫永航不但在聖旨之外要求青虎符,還在天都西郊屯駐了十五萬兵馬,其用意,近於逼宮啊!
女皇氣怒攻心,一時又重咳起來。
效遠也未曾料到孫永航竟會如此作為,也犯難極了,“皇上,這匈奴外逼,軍中諸將又是由孫永航親自提攜上來的,皇上如若不賜,只怕碧落邊關有變啊!還有麟王至今未出一兵一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