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花依舊妖魅如火,巧笑嫣然。嬴子虛默默起身,即使真的有這麼一朵花在為他而等候,此刻他也不能停下腳步。現在的他只是一枚可悲的棋子,只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棋盤上的一員。誰又能知道何時他的棋手就會將他變成一枚棄子呢?
不甘心,無論自己的棋手是誰,是何居心,沒有人願意成為一顆棋子。芸芸眾生,如若懵懂無知,不明真相,那過完自己的一生也是精彩絕倫的。但是既然我已經覺察,那便殺出一個黎明!
最後看了一眼那彼岸花,他沒法留下任何承諾,只盼有日得以歸田卸甲,再次來到花火照耀的地方,尋找屬於自己的“曼陀沙華”。
不再回頭,不再駐足,此生已經決心為戰而生,怎麼可以還有牽掛?
嬴子虛心中無比的壓抑,這是條不能回頭的路,這也是一條最長的路。一路上嬴子虛再也沒有看向道路兩邊無邊無際的花海,只是默默的趕路。
嬴子虛只是機械地邁動著雙腿,這條路彷彿沒有盡頭。不知道過了多久,地平線上的血色戛然而止。一條通天大河現於眼前,阻斷了前路。血黃色的河水滾滾東流,不知流向何處。
走近一看,河水翻滾,一隻只皮包骨頭,相貌猙獰的鬼魂在忘川河中沉浮著,哀嚎著,看起來極為��恕K�嵌際遣輝負認旅掀盤潰�胖荒茉諭�ê又諧糧∏О倌輟N�飼笆賴鬧茨睿��樵甘芸啵�薹ǚ畔隆�
嬴子虛一聲輕嘆,放下,既是最簡單的,也是最難的。像創出《九天謫仙劍法》的仙君,高居於九天,卻嚮往於紅塵。終自墮凡塵,謫仙人間。
“既然忘川河已經到了,那麼三生石和奈何橋也該到了吧。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孟婆?能夠配製出能讓仙人都忘記前世種種的孟婆湯,孟婆也絕對不是一般的陰神。”
嬴子虛極目遠望,果然在奔騰的忘川河遠處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座古樸的石橋橫跨大河兩岸。他馬上快步向石橋走去。
走近了才發現,原來奈何橋邊還有一塊破碎的巨石,雖然看起來普普通通,像是隨處可見的大青石,但是嬴子虛卻本能的感覺到這塊石頭彷彿有不同尋常的地方,一股奇特的意境包裹著這塊破碎的巨石。
難以抑制心中的好奇,嬴子虛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了青石上。突然,青石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在遠去,嬴子虛感覺自己的魂魄好像都要被一股強大的吸力給抽出來了。
於是本能的,他拼命的想要將手給抽回來,但是怎麼也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魂魄被吸出身體。嬴子虛甚至能夠看見自己的肉身軟趴趴地倒在地上,只有一隻手還是被青石給牢牢吸住了。
那種奇特的感覺,好像在看著另外一個自己,難以言喻。但是下一刻,嬴子虛馬上就被自己看到的給震驚了。因為他看到了“他”,或者說,他們。
這難道是三生石,可以看見自己的前世、今生、來世的三生石!嬴子虛心中大為震動,只見三個人影似真似幻,唯有那張臉是一樣的。前世的自己一個白領,終日為了生計而奔波,無可奈何的人生。這個身影最為清晰。
今世的自己卻突然分化,出現了許多的“可能”。一個人影白衣華髮,華髮卻更甚白衣,臉色皺紋叢生,眉宇間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的模樣,但是已經垂老枯朽,最後撒手人寰,孤寂死去,無人殮屍。
有一個人影,布衣躬耕,是一個真正的老農,一生幸福美滿,兒孫滿堂,最後安詳離世。
更有剃度為僧,扶跏跌坐,青燈古佛。棄紅塵萬丈,修不朽如來。唯有眼中無限悲意,空寂不足道矣。
還有舉世大亂,一高大男子拔劍而起,黃袍加身,神劍耀九州,平定天下,成不朽霸業。
……
今世顯化的最後階段,卻看見一個青衣男子持劍傲然挺立,青絲三千丈,劍氣倒卷星河,與無敵存在交戰,殺得翻天覆地。
嬴子虛心中一震,並非全是失敗,還有一絲成功的可能性,自己竟然看見成功的一角了,雖然渺茫,但是一定要去試試。
到來世了。那個模糊的身影卻難以顯現,短短的一瞬間,嬴子虛卻看見了“虛無”,沒錯,一片的虛無,什麼都不存在,什麼都無法長存,一切的一切,甚至自己也不在了,沒有未來,沒有結果。
嬴子虛齜目欲裂,神魂不知何時已經迴歸了,牙床咬出鮮血,仰天咆哮:“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一切都不再存在了,我們敗了嗎?那我的戰鬥還有什麼意義,這個世界註定滅亡嗎!”
嬴子虛幾欲癲狂,不能自己,萬念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