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婦人,“去吧,孩子,去殺日本人,殺土匪,殺光天下欺壓咱老百姓的惡人,老何家的人,就是這個種。”
小柳子從劉大爺的手裡接過了滿是血漬的一張布,上面寫著幾個暗紅色的字:何衝,何大光之子,娘何孫氏名春梅,死於日本鬼子之手——這是小柳子的家譜——不除倭寇,不回何家。
“你爹十三年前走的,跟著東北軍,去找他,日本人還在中國,他不會回來,小柳子,上路吧。”
小柳子神色中沒了悲傷,挺直了十三歲的胸膛。他把家譜揣回懷中,又向墳頭跪下,磕了一個頭,“爺,我去了,回來給你造新墳。”遠處,七狗瘦弱的身影在另一座墳前挺了起來,那座墳上寫著幾個字“楊靖宇司令之墓”。二個少年轉身離去,沒有回顧,走向村莊邊上那條通向山外的小路。嚴冬凜冽的刀子風夾著浮雪粒,把兩個人的身影吹得忽隱忽現。剛走幾步,一聲呼喊傳來:“二子他媽,你不能啊…”
七狗和小柳子看到了人間最悽慘的一幕,那個被流彈擊中的青年的母親,一頭碰死在了墓前!劉大爺手扶著老婦人,欲哭無淚“蒼天啊,你為什麼不睜眼啊!”。
七狗和小柳子剛轉過山角,呼的一聲,三皮從岩石後跳了出來,他半臉都是血,那是小柳子的“傑作”,“幹嗎去?秧子”
小柳子的手摸向了腰上的槍,三皮一轉身迅捷地躲在了石後,“我說,我不是鬍子,我還救了那個瘸子的命呢,你倆是抗聯嗎?”小柳子沒有回答,望向七狗。
“嗯”七狗回應。
“上哪去?去找“綹子”嗎?我入夥,行不行?”
“我們兩去殺日本人和土匪。”
“就你倆?!”
“我們儘可能的多殺!”小柳子沒有再說,兩個人走了。
“瘋子!”身後三皮身影一閃,沒了蹤影。
轉過山腳就進村了,這時,一條箭一樣的黑影衝向了七狗和小柳子,是賽虎!
小柳子沒讓他跟著上山送老獵人,怕它不能理解老人的死,可是它還是跟來了,忠誠的它不敢違抗小主人的命令,但一直等在村口,可能它早已經感到了老獵人死,小柳子一把摟住了他,在賽虎的眼睛裡,小柳子看到了兩顆淚水,人狗抱在一起,賽虎的喉中,傳來了一陣嗚咽…
又是一陣槍響,但這次伴隨著輕機槍的噠噠的點射。山上的七狗和小柳子迅速臥倒,向山下的村莊望去。
幾股輕煙冒昧起,隨後的轟鳴聲表明鬼子動用了迫擊炮。
這個山坳裡的聚焦地,被愚蠢的敵人認定了是抗聯的據點,也許是三個月的*沒有真正地打擊過抗聯的主力讓鬼子沒法下臺,他們把所有的怒氣都集中在了這個版圖上沒有的小山坳裡的“非法移民”身上。
開始,鬼子用零星的冷槍與機槍進行試探,但是村民們隱蔽的很好,沒有任何人活動,但這正與抗聯“遠不攻而近戰利”的反應十分相似,這讓鬼子的指揮官十分興奮,認為這正是抗聯的大部隊人馬聚集地,迫擊炮與山炮的加入,讓這場“戰爭”升了級。
剛剛脫離土匪虎口的村民們,在一片轟鳴聲中,又一頭撞進了鬼子的狼吻。迫擊炮讓村民開始混亂,他們無組織地向四外奔逃,遇到阻擊又開始潰散,沒有人停下,村民們的奔跑,更象是一頭面臨屠刀的耕牛,那麼的無助,那麼的盲目。
由於距離太遠,人聲不能到達,炮擊的煙霧擋住了視線,七狗沒法判斷山下的局勢,小柳子不動聲色地解下身後的的長包,那把七狗要砸掉的狙擊步槍出現在七狗面前。
七狗傷感地看著這把槍,其實昨天夜裡,七狗就聽出了這把槍的聲音,於是他沒有猶豫,舉槍用瞄準鏡向山下觀察:
鬼子的指揮官肯定在望遠鏡中看到了村裡的情況,他應該已經意識到這只是一股小的流民,但不知為什麼,成戰鬥小組的日本兵,仍然成隊形衝入了小山村。
不一會兒,山下又開始冒起了黑煙,那是鬼子點燃了村民的茅草屋頂,二十幾個走得動的百姓們,又一次被圈到了老獵人屋外。
“不好,鬼子要殺人,”三皮呼的一聲又從茅草叢中跳了出來,“快開槍,引開鬼子!”
小柳子和七狗都沒有回應,沉默著。
“快開槍,你們是不是人!”
小柳子轉過扭曲了的面孔,嘩的一聲拉開了槍膛,槍裡面是空的。拾荒人抬回七狗,但沒人懂得這隻鬼子的“燒火棍”還需要子彈,所以根本沒有人想到拾回鬼子狙擊手的子彈。昨夜那一發子彈,就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