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外傷對我來說不是傷。”
“話不說這麼說的,我的意思是……”
楚瀟蓋在被子中的右手隨意地把胸前貼著的幾條監控用的線摘了,翻過身摟著她:“簡單來說,你就是覺得自己給我拖後腿了,對吧?”
祝小拾點頭。
“可你沒有。你在人類中是戰鬥力很強的。我們和人類過招的時候,你從來都不是拖後腿的那一個。同時你還是個很厲害的捉妖人,和妖過招的時候,也不全是我在幫你。”
“但如果我壓根不在……”
“而且,我離不開你。”他說。
祝小拾到了嘴邊的爭辯被一秒噎住。
“活得久了很容易覺得生活沒趣,所以很多妖都會自己給自己找東西學。我的戰鬥力會這麼強雖然大部分是因為先天因素,但和我曾經沉溺於廝殺給自己找樂子也有關係。”
他的話溫溫緩緩的,像是在說自己昨天晚上吃了什麼一樣,但望著天花板的雙目有些空洞,透著無所事事的黯淡和失落。
他聳了聳肩頭:“現在我對那些也沒什麼興趣了。唔……你如果顧慮實在多,我完全不管這些事情,一起做些你喜歡的,也是可以的。”
打鬥,對他來說跟喝咖啡看電影一樣,都已經是毫無新意的事情。在認識她之前的四年裡,他在人間都幾乎沒怎麼出手過,現在會重新熱情地應付這些事,不過是因為她讓他對一切重新產生了興趣。
“我真的很享受並肩作戰的過程。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們去過普通人的日子也可以,我也會很享受。”他手指在她背上摸著,無聊地數著她脊椎的骨節,“反正沒到華夏大地危急存亡的時候,很多事情我本來也可以不管。”
祝小拾啞了一會兒,才似懂非懂地體會了點他的感受。
那怎麼辦?
那還是捉妖吧。
她除了捉妖什麼都不會,如果去向普通人一樣過日子,她絕對只能靠他養——不止要靠他賺錢,還要靠他做飯的那種靠他養,那感覺可太糟糕了。她簡直可以預見自己對自己忍無可忍,繼而性情大變,最後走向分手的悲慘歷程……
祝小拾於是蔫耷耷地栽到他懷裡:“那好吧。”
他嗯了一聲。
她又抬起頭:“但我們還得商量個事兒!”
楚瀟眼眸微眯。
她手指在他臉上一戳:“你以後說正事就好好說,不許情話張口就來了!這麼幹……這麼幹犯規!你說情話的時候我不理智你知道嗎!”
祝小拾嘴巴一鼓氣得像只河豚。他這個技能真是太討厭了,風花雪月的時候能用,失落傷感的時候也能用。不僅張口就來,而且還神色誠懇,最過分的是他還長得帥……
這樣子是會把人淹死在蜜罐裡的!
祝小拾在他懷裡拱著,被他雙臂一箍。
“‘情話’?”楚瀟語調上揚,她怔了怔,他淡泊地一哂,“我說的每句話,都是實話。”
祝小拾:“……”
艹艹艹艹艹艹艹!!!
故意的!至少這句絕壁是故意的!他就是仗著她喜歡他才成心撩她!!!
又過了兩天,妖務部總部的一干高層和亞太區總負責人唐中將都趕到了日本,因為收拾掉幕後團伙這件事實在是太大了,許多後續工作需要他們親自過問。
於是各級軍官們於公於私都要來探望一下楚瀟,以妖務部高層的角度對無私奉獻的志願者表示一下親切慰問,再以人類身份向上古神獸表達一下感謝。
然而出於不想讓病號勞心傷神提前準備的考慮,他們體貼地免去了事先打招呼的步驟。直接導致的後果是,眾人禮貌地敲敲門然後推門而入的時候,很尷尬地看到窄窄的病床上躺著兩個人,楚瀟抱著IPAD,祝小拾捧著一大桶冰激凌。
兩個人的回望也很尷尬。
接著,抱著一大桶冰激凌的祝小拾麻利的滾下了床,含著勺子窘迫地往外去:“你們聊你們聊,我嗯……我去買份玉藻前安利的甜點。”
楚瀟不情不願地把IPAD里正播放的綜藝節目按了暫停。
一眾習慣於房間整潔有序的軍官們,無一例外地將目光投向窗臺上擺放的一大排“異物”。
焦糖布丁、抹茶蛋糕、糯米餈、蛋撻、果凍、法國空運來的馬卡龍、草莓牛奶、藍莓酸奶、葡萄果汁……
這上古神獸的日子過得……挺甜啊?
軍官們正神情複雜,甜甜的上古神獸的話語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