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自己手也沒擦,溼漉漉的就進來了,她不認識張家安啊,你說張家安什麼人啊,見了外甥女也是拉著臉,很嚇人了一個大男人。
“舅舅,我叫王珍。”王珍細細的喊舅舅,她自己的手就在褲子上來回蹭著,她沒有接觸過男的,舅舅這玩意聽著很好,她覺得跟爸爸差不多。
可是張家安根本沒有什麼太多感情,他覺得就是個小拖油瓶唄,在家裡養著幹活唄,王珍喊他他話也不說。
王珍已經是學會看臉色了,孩子的成長有時候就在一瞬間,突然就懂事了,學會如何去觀察,學著怎麼去說話,怎麼去思考,怎麼去看人臉色活下去。
她還是楞在那裡,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朱巧梅看她礙眼,自己的外孫女,一點也不親近。
“趕緊出去吧,快點去做飯,你舅舅都下班了,一會你舅媽回來就吃飯。”
王珍就跟個木頭一樣,你說怎麼做飯啊,她不會啊,她就會洗洗菜燒燒火,她長的比灶臺稍微高那麼一點點,怎麼去炒菜啊。
“姥姥,我不會炒菜,也不會煮飯,我只會燒火,還能洗菜。”
她覺得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你要是自己去弄不是耽誤事情嗎?她奶奶就教她了,你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別逞強。
好好看著別人做,自己好好學就行,不然耽誤事,早晚是個大麻煩。她覺得她說自己不會很正常啊,確實沒說過。
朱巧梅三角眼就立起來了,眉毛一挑老高:“你不會啊,你奶奶怎麼教的你啊,這麼大的孩子了還不會做飯,真的是沒教好啊。我這把年紀了還得伺候你,得了,家裡面養了個祖宗啊。”
一說她奶奶,王珍眼淚就下來了,她覺得跟自己奶奶沒關係,“姥姥,我奶奶很好,你別說她。”
她自己抹著眼淚說了那麼一句,結果朱巧梅就炸了:“是啊,你奶奶好啊,你奶奶這麼好你怎麼不跟著她去啊,怎麼不活著養你啊,現在不還是靠我們,你說你個孩子什麼不會做不說,還知道犟嘴。”
有那麼一種人,把虐待別人,言語侮辱別人當做一種樂趣。覺得踩著別人說話特別好,自己特別有成就感,朱巧梅就是這樣的。
她當初覺得受了不少氣,全是王奶奶給的,現在那老太太沒了,什麼都沒得到,連自己孫女都得靠著自己活。
她得意啊,她覺得自己很暢快啊,家裡面她自己誰也不能說,現在可好了。
小受氣包,出氣筒有了,可勁的說,自己說痛快了,連死人也不放過。
張家安自己不管這些,自己回屋休息了,家裡面的活一概不管,就等著吃飯。
王珍覺得自己耳朵怎麼還能聽得見呢,一個人的語言怎麼能這麼惡毒,這麼沒有口德呢,連死人都不放過。
“你奶奶就是不行善積德啊,你們家都這樣,看看你們王家沒有一個好下場的,你爺爺,你奶奶,你爸,都是這樣,”
“你怎麼這麼壞,你是壞人,我們王家很好1,我姓王,我還活著。”我還活著,你怎麼能這麼欺負人,當著活著的人把家裡死去的人說嘴一通。
王珍喘著粗氣,小胸脯依婷一挺的,她不大會跟人家吵架,還嘴也就這水平了,說不出更加戳心窩子的話。
你說人家自己奶奶仔細養大的,按著通情達理的標準,你現在讓她跟朱巧梅這樣的小人打交道,不可能佔上風。
這幾千年以來,君子玩不過小人的,要不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家安啊,你快過來,這死丫頭要吃人啊,她在我們家還對我大小聲啊,你來給我收拾她。”
朱巧梅來勁了,唱唸做開啟始了,喊自己兒子出來,拉著嗓子開始罵人,眼睛特別陰毒。
“你個小丫頭片子,怎麼跟長輩說話啊,不想在這你就滾,在街上要飯去。”張家安出來就指著王珍,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樣,一句一句撂狠話。
“走就走,我不在你們家,你們家裡才是吃人的,一個比一個惡毒,全是壞人,牛鬼蛇神的狼鼠窩。”王珍覺得自己得勇敢,她不能怕啊。
“啪”
“你憑什麼打我,我哪裡錯了,你憑什麼打人啊。”
王珍自己捂著臉,臉上就是五個手印子,不大不小就是張家安打的,那力氣1下來,一點也不留。
臉上立馬就腫了,厲害的地方都有點滲血,她自己耳朵裡嗡嗡的響,看著朱巧梅嘴一張一張的。
她有點恍惚,這是戲文嗎,是不是還在看戲呢,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