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偶爾對上她的眼就有些害怕,不敢再像原來一樣,敢強嘴了。
寶蟾的心思,夏金桂壓根不放在心上,吃完飯送夏太太回去時候,夏金桂千叮嚀萬叮囑,等到夏太太去相看那日,要告訴自己,自己也要親自去瞧瞧這未來的弟媳婦。夏太太不曉得夏金桂的目的,滿口答應了。
送走夏太太,夏金桂剛要閉上眼再養一養神,自己這會兒還是病人,不用去婆婆跟前伺候。雖說之前的夏金桂也沒有去婆婆跟前伺候,但那總會被人說閒話,這會兒可不同。
“奶奶,您想去瞧瞧以後的舅奶奶,是不是……還有,二爺這邊,也說要把二奶奶接過門了。”寶蟾見夏金桂閉目養神,擔心夏金桂疑惑到自己身上,索性再來進幾句言語,激起夏金桂對邢岫煙和夏三未來媳婦的怒氣,好讓自己脫身。
寶蟾這吞吞吐吐,透著不實在的話讓夏金桂睜開眼,瞧著寶蟾不說話。寶蟾覺得心都快要跳出腔子了,堆著笑上前對夏金桂道:“奶奶原先,不是……”
原先的夏金桂是想過勾搭上薛蝌的,後來勾搭不上薛蝌,又想和夏三勾搭上手,薛蝌也就算了,夏三這樣一個不堪的人,也不知夏金桂是怎樣的飢不擇食?夏金桂斜了寶蟾一眼:“什麼原先不原先的?”
寶蟾急忙垂手而立,夏金桂對著寶蟾勾一勾手指,寶蟾往前一步,夏金桂湊到寶蟾跟前,聲音透著一絲甜膩:“我瞧著,你是不是因為大爺出不來了,想著沒有為他守的道理,想要嫁人?”
寶蟾一時猜測不出來夏金桂的目的,膝蓋一軟就跪下:“大奶奶,奴,奴怎會想著嫁人呢,奴是大奶奶的人,是生是死是榮是辱都要靠大奶奶。”
夏金桂居高臨下地看著寶蟾,心裡在琢磨薛姨媽到底有多縱容兒子,才會連這樣兩個一眼就看得到底的人欺負的話都說不出來?接著夏金桂對寶蟾微笑:“起來吧,橫豎你記得今兒的話就是。”
寶蟾剛要磕頭起身,就聽到上面的夏金桂輕飄飄地來了一句:“你可要記得,生死榮辱都要靠了我。”
寶蟾沒想到夏金桂突然重複,有些驚訝地抬頭看著夏金桂,夏金桂笑的意味深長:“寶蟾,要記住哦,別忘記。”
寶蟾覺得舌頭有千斤重,這不該是一句表忠心的套話?說的人和聽的人都曉得這不過是哄人的話。可是這會兒,夏金桂的意思卻不是當做套話了。寶蟾覺得自己把自己逼到無路可去的地步,只有咬著牙,磕頭下去:“是。”
夏金桂又是一笑,重新躺下去:“我乏了,要歇歇,你在門口守著,凡有人要來探望,就說我睡了。”
寶蟾急忙給夏金桂把被子蓋好,放下帳子,自己端了個板凳坐到門口,一邊做針線,一邊想著心事。薛家的院子裡一片安靜,薛姨媽在視窗見了,對寶琴笑著道:“你瞧,這會兒多好,安安靜靜的。”
說著薛姨媽就嘆氣:“要是早先就這樣安靜,蟠兒也不會……”
見薛姨媽又要落淚,寶琴急忙安慰幾句,又道:“我方才聽說,我哥哥要娶嫂子了?”這一句讓薛姨媽點頭:“你們父母的服都已滿了,你哥哥的親事定的又早,按說早該完婚才是。只是因著你大哥的事要你哥哥去奔忙,這才耽誤下來。這會兒你都出閣了,你大哥那邊,只怕也沒指望了,讓你哥哥完婚,到時我也好有個幫手。”
說著薛姨媽又開始哽咽起來,寶琴又安慰幾句,就有人來報,鳳姐打發平兒來瞧夏金桂。
☆、夏家
寶琴接出去,和平兒各自敘了幾句寒溫,寶蟾已經來說夏金桂歇下了,不見人。平兒也不以為忤,先去給薛姨媽請了安,又去瞧過了香菱,也就告辭。
平兒一走,梅家又來接寶琴,薛姨媽送走寶琴,見夏金桂的房裡還是安安靜靜,不由又嘆一聲,但願以後,夏金桂就像現在這樣,再不吵鬧,十分安靜。夏金桂這一歇,就歇了四五天,這幾天裡面,賈府的人流水樣的來探望,夏金桂都給來了個不見,賈府的人也不奇怪,照了這位奶奶的脾氣,肯見才是奇事。
因此來人大都是給薛姨媽請過安,還有幾個去見了香菱之後就當走過了這個過場,再不打發人來了。
封建社會大家族裡面,真是規矩繁多。夏金桂見這兩天人來的少了,在心裡感慨一句,想著夏太太那邊只怕也尋好媒人了,想著自己再不能裝病了,也好打扮了起來,先回趟夏家,和夏太太把夏家的賬都給拿過來,該討的去討,該歸攏的去歸攏,也好讓夏家的生意重新做起來。
因此夏金桂喚寶蟾來給自己梳洗打扮,又讓小舍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