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南郊,玉山南麓,此刻已是二月天氣,四野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諾大的圍場之上有著很多飛禽走獸隱伏在草叢之中,奔走在草原之上,今日正是天子圍獵之日,滿朝百官都出了晉陽城,跟隨天子來到南山獵場,加上負責護衛的白馬騎與朱雀騎及步軍三軍,可謂浩浩蕩蕩。
所謂圍獵,就是之前將很多的走獸人為驅趕到獵場之中,保證行獵的天子不會空手而回。在劉毅眼中,此也算是漢末的面子工程,如此打獵還有什麼意思,有著後世心理的他還心疼那些動物了,當然和後世不同,村莊之外的四野絕不乏各種各樣的動物,尤其是在南山附近,畢竟宴席人口少,環境也沒有遭受任何的破壞,野生動物們亦能安居樂業。
天子的座駕乃是器具所花了兩月時間趕製出來的金輦車,長五丈,寬有兩丈高一丈,比的上後世的大型拖掛貨車了。整車由十六匹同一顏色的黑色駿馬拉拽,操車的則是全軍最有經驗的車手精挑細選而出。
步戰,馬戰,水戰,可說是漢末的常規戰法,但再往前推上數百年,車戰亦是主要戰法之一,劉毅當年還下過一陣功夫加以研究。以戰國時的強秦為例,一輛戰車基本是三人配備,車長乃是駕車之人,兩名士卒的主要攻擊手段就是遠處弓箭,近處長戈,戰車隊在各國都是主戰部隊。
面對步軍,戰車隊還是極有優勢的,身在車上計程車卒不但有掩護,還能居高臨下進行攻擊,無論弓箭還是長戈都有著極大的威力。可隨著趙武靈王胡服騎射,騎兵的作用越來越被重視,戰車笨重的弱點就被放大了,且對於製造工藝亦有很高的要求,久而久之便被逐步淘汰。
那麼能不能將當日的車戰經過改良再重新運用於戰場之上了?劉毅並未放棄過對此事的探尋,兵者詭道講究出奇制勝,說不得他的戰車兵團就能給各路諸侯很大的驚喜。而在其中,器具所的蓬勃發展給朗生提供了雄厚的基礎,坦克他弄不出來,但巨型戰車就未必不能實施。
“劉驃騎,離獵場之處還有多遠?”今日朗生策騎烏雲蓋雪就在天子金輦車的右前方,劉協曾要燕侯與他同車,劉毅卻道豈敢與天子同列,而呼燕侯為驃騎將軍已經是劉協的習慣了,如此顯得更加親切。
“陛下,前方三里就是,天子可以準備了,記得太史將軍所授的箭術要領陛下今日一定可以滿載而歸,子義的箭術可遠在微臣之上。”奔走之中劉毅高聲答道,天子的邀請是一片誠意,但他絕不會如同曹操一般,也許這般低調未必就能讓所有人信服,可團結一個是一個,此處劉毅的榜樣就是王莽,要知道在篡漢之前,此人在天下人心目之中可與聖人平齊。
“驃騎將軍說的是,劉桓,我們一起準備,子義將軍,到時還要請將軍再解說一番。”天子聞言一笑道,有那麼多老臣在,劉毅不便與劉協同車但劉桓作為伴讀是可以的,而在車上還有一員全身披掛威風凜凜的戰將正是東來太史慈,田獵之前劉毅特地讓子義為天子突擊提高一下射術。
“諾,微臣必定盡力而為。”太史慈言簡意賅,在他眼中君侯能夠如此也是對他極大的信重,護衛天子可是重責。不過要讓子義選的話他倒寧願和趙雲換,眼下訓練自己的遼東營才是他最想做的事情。
“陛下……陛下的金輦車如此平穩,待會兒就能射的更準。”劉桓將天子的寶雕弓遞了過來口中笑道,器具所出手豈能有差?這一輛金輦車的懸掛和減震技術代表了大漢最高的科技,高速奔行中都感覺不到顛簸。
“驃騎將軍文武雙全,這金輦車更是不俗……”接過劉桓遞來的寶雕弓,劉協做了幾個開弓的動作之後便是笑道,即使身為天子他也從未坐過如此高大上的車,再想想宮中的那些新奇設計,對燕侯便更是佩服。
“子義叔,桓兒今日當可親眼一見叔父神技了。”看著天子在一旁興高采烈的試著寶雕弓,劉桓則輕聲對一旁的太史慈言道,當日比箭奪得錦袍,劉毅便將太史慈稱為“北地第一神射”,劉桓對之亦是極為神往。
“君侯謬讚,慈一點微末之技豈敢與君侯相提並論?”太史慈聞言急忙側身微躬言道,對天子尊重那是禮也,但在他心中更加在意的還是和劉毅的主從之份,劉桓乃主公的大公子,他很自然的就會一樣看待。
劉桓一笑不再多言,眼前的一幕他也看慣了,各位將軍對他親熱的同時也帶著尊敬,尤其是在公開場合,不能有半點逾越,就算個性最為開揚的張合都是如此,這上下之分亦是大道。此時天子在側,肖大公子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說不得整整自己的鵲畫弓準備一顯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