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了,合著我教你的東西你都沒往心裡去啊?!”卓九方生氣起來滿臉通紅。“你看你今天給馬喂的東西,裡面有馬不能吃的草,你也不挑出來,萬一這麼多馬都被你吃壞了,還拿什麼打仗?!”
“啊……”陸南不好意思的撓撓脖子。“我沒分辨出來,你看這些草都長得差不多啊……”
“你——”卓九方聽了更加生氣,原地轉了兩圈,一臉怒其不爭的表情。“我特意把你調到我的任下,為得就是培養你對馬的瞭解,教你如何鑑馬養馬,你就專門和我對著來哈?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看平日裡行事慢條斯理,現在被她氣得跳腳的卓九方,陸南心中十分暢快。被罵後也不生氣,笑呵呵的道:“是啦是啦,我下次會小心點的啦,卓大人彆氣壞了身子。”說著上前捋著卓九方的胸脯給他順氣。
看陸南一副嬉皮笑臉的不認真神情,卓九方頭頂冒煙,咬牙開啟陸南的手,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到最後只憋得兩句“蠢材蠢材”氣得拂袖而去。
陸南被調到卓九方任下已經一月有餘,開始以為他打算近距離的報復那天自己對他的不敬,卻發現她把卓九方想得齷齪了。
卓九方調她來的用意居然是要她跟著他學相馬之術。
“我卓家相馬之術可是從不外傳的,你是頭一個。”那天卓九方驕傲的向她介紹著他們卓家輝煌的家族史。
陸南聽得蹊蹺,不明所以地問道:“你調我來就是為了天天讓我聽你吹你家多榮耀,你家多厲害嗎?那你這真是一種別開生面的新型虐兵之術啊……”
“你——”卓九方滔滔不絕的話一下被她噎得一個字也蹦不出來。漲紅了臉,憤而道:“誰說我是為了吹噓我的家族,我是要你學會怎麼相馬,瞭解馬的性情,每日和它們生活在一起,進而明白它們的脾性,再別以一個外行人的身份來跟我談什麼‘子非魚’!”
“噢……”陸南明白似的點點頭。“所以說你還是要我服氣你的說法嘛,至於嗎,就為了我這個小小兵卒的一句話,把你們卓家的規矩都搭上?”
“規矩算什麼,這是對你這個外行人對相馬之術尊不尊重的問題!”卓九方傲然地一背手,一副高不可攀的大家風範,讓陸南想起了那些搞學術的大拿們,一旦談到他們專業領域的問題並有所爭執,他們就一副不說服你誓不罷休的架勢。
忽而,陸南覺得這個卓九方還是蠻有趣的。
卓九方憤然離去的背影消失在馬廄門外,陸南好心情地笑笑,繼續挑出一捆一捆青草裡馬不能吃的,感慨了一下自己喜歡看一派老夫子樣的卓九方氣急敗壞模樣的惡趣味,這才符合他二十幾歲年紀該有的衝動和活力嘛,要不整天和個早熟的小老頭似得。
“你真是頭一個。”蹲在陸南身邊一同幹活的男人擠眉弄眼的笑道:“佩服佩服。”
“幹你的活兒,別幹不完又想推給我!”陸南白了他一眼。這人自打她來到飛駿營之後,就主動貼上來示好,一副好像和她很熟的模樣,一開始陸南極其反感這種自來熟的人,但經過一日日相處下來,這個名叫周駿馳的男人,除了愛偷懶,怕死,喜歡貪點小便宜之外,人還不錯。
十足十的社會底層小市民樣。
周駿馳嘿嘿一笑,也不生氣,磨磨蹭蹭地擇弄手裡的草。“你說你啊,人家卓大人這麼有心栽培你,你怎麼就不開竅呢?多好的機會啊,說不定以後能給皇上幹活呢,那你可就風光了。”說完還咋咋嘴,一臉的豔羨。
“沒什麼意思,我又不打算升官進爵。”陸南不在乎地嗤笑。“每天都得戰戰兢兢聽候皇上調遣,一個不高興就腦袋搬家,一點自由還沒有,給皇帝老兒幹活哪好了,切。”
“嘖嘖嘖……”周駿馳表情像極了剛剛卓九方對她怒其不爭的樣子,搖著頭。“你真是傻,當官多好,穿金戴銀,吃香喝辣,還有美人投懷送抱,這可是天大的好處,多少人夢寐以求!”
“人各有志。”陸南不願意再和他沒完沒了的扯下去,周駿馳就這樣,每天做夢自己不是當官就是發財,又沒本事又不肯吃苦,只會做白日夢,等著天上掉餡餅。
周駿馳一副這孩子真不爭氣的表情,嘆息地搖搖頭。扔下手裡的草,盤腿坐在草堆上,挑出一根草葉來叼在嘴裡,語重心長的對面前的這個“傻小弟”教育道:
“現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際,自先皇突然駕崩,輔政大臣趙言曦逼宮,乾元皇上力平叛亂以來,殺了多少反臣了知不知道?”見陸南不給面子不理他,只好訕訕道:“你看朝廷裡缺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