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朝自建立以來,已三百多年,國祚衰微,民生凋敝,朝廷的軍事力量迅速衰退。
到了惠元三十五年暮春。
本應是鶯飛草長的季節,因北地大旱三年,連帶著京畿周圍的農田荒地皆是一片焦土。
大地皸裂,滿目瘡痍。
北狄趁機入侵,叛軍揭竿而起,大禹朝的天下亂了!
京畿往西一百里,在通往王陵的半道上。
“大哥,山下這支隊伍就是謙王府的送殯儀隊!”
“瞧這支隊伍的規模,想來有不少油水。”
被尊稱為‘大哥’的男子,視線貪婪的黏在這支長長的送殯儀隊上,心裡估量著這次搶劫成功能讓兄弟們撐多久?
剛開口的男子排行老二,他撓了下嘴角的大黑痣:“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北方大地乾旱三年,能逃的早已逃往了南方,逃不了的早已成為了路邊的枯骨,而京城裡的這些勳貴出個殯還能有如此排場,可見平日裡生活極盡奢侈。”
大哥望著山下搖頭,心裡惋惜:“這位謙王府什麼狗屁主子也死得真不是時候。”
乾旱已經撐過三年了,就在那皇帝老兒要舉國南遷這關鍵時刻嗝屁,真不會挑時辰!
老二想起這事就咧嘴樂了,嘴角大黑痣上的兩根毛跟著顫抖:“山下此刻躺在棺材中的,聽說是謙王的婆娘,是個膽小如鼠的。
今日早晨一起床,得知北狄入侵,皇帝要南遷,嚇得一口氣沒喘上來,就此嗝了屁。謙王擔心治喪影響跟隨皇帝老兒南遷步伐,便命令家裡的兒子們今日務必要將棺槨送入王陵。”
也正因如此匆忙,才導致送殯隊伍護衛不夠多,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大哥,二哥,既然天送財來,我們還等啥,直接衝吧?”
旁邊的兄弟們早已迫不及待,想早點搶完早點回山寨。
大哥瞧著隊伍已進包圍圈,也不廢話,夾緊馬腹,大手一揮,兄弟們見此便興奮的嗷嗷叫著從山上俯衝而下。
山寨大哥踢了踢地上橫七豎八的白幡,“啥樣的主子就有啥樣的奴才!”
一遇危險,連主子的棺槨都不管了。
頃刻之間,就屁滾尿流逃得沒影,這膽子也難怪皇室被逼得連朝廷都要南遷。
山寨二哥指揮大家:“所有的財物,大家都別浪費,都給我拉回寨子裡!”
“二哥,那一人高的冥鼎要不要拉回去?”
“要,不能浪費了,拉回寨子裡給大家煮肉、燒熱水都行!”
話落,山寨二哥瞧著地上踩了不少腳印的白幡,心疼的嘴上罵罵咧咧:“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你們個龜兒子,地上的白幡也給老子撿回去,讓寨子裡的婆娘改改,也許還能做件大褲衩穿!”
眾人聽了覺得有道理,唯一的缺點就是白色的不耐髒,但話說回來,貼身穿在內裡髒不髒別人又見不著。
“二哥,別說這白幡麻布的用料挺講究的,比我們穿的麻布衣服軟和多了!”
“二哥這雁過拔毛的性子真是發揮到了極致,要是這位謙王府的老祖宗地下有知,不知這棺材板蓋不蓋得住?”
“蓋不蓋得住有啥關係,難道你還怕死人從棺材裡爬出來不成?”
“聽說有錢人的棺材是小棺套大槨,裡面會貼身放不少奇珍異寶,不知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開啟看看不就知道了!”二哥聽了兄弟們的話,二話不說,叫來幾人將棺槨最外層的蓋子撬開。
山寨大哥雙腿一蹬,跳上了柩車,一腳將撬開的外棺蓋踹飛。
這一腳力度不小,裝飾精緻的黑漆外棺蓋就被他踢入了路邊的荒地,濺起一片塵土。
“黑漆槨棺內竟然是朱棺!”
在柩車周圍的山匪聽到大哥的驚歎聲,好奇心的驅使下麻著膽子都爬上了柩車。
“真奢侈,棺蓋上還鑲了七顆玉石!”
“這是北斗七星!”山寨二哥咂了下嘴:“這些貴人生前享受了別人幾輩子都享受不了的富貴,死了還想繼續享受!”
“哼,她想享受也看老子允不允許!”山寨大哥冷哼兩聲,讓手下的兄弟將最後這內棺蓋撬開。
此副棺槨用料如此講究,說不定他可以拉回去,以後留給自己用。
旁邊的兄弟擼起袖子,手剛碰到棺材蓋,套在木槨中的棺材突然震動起來。
“啊!詐屍啦!”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