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長勒緊韁繩停了下來,朝後面的隊伍喊道:“這裡暫時安全,大家原地休整片刻!車伕下車檢查下馬車,看車輪是否運轉正常。其他人原地休息不能走遠了!”
說罷,他又吩咐身邊的侍衛:“小左,你帶人去檢視一下人員傷亡情況。”
“呼,終於跑出來了,這條命差點就交代了。”李承益從馬背上滑了下來,即使腿軟也不忘跑向自家馬車,上車檢視妻兒以及王姨娘的情況。
夏婧騎著馬小跑上前,在侍衛長的馬旁停了下來,“侍衛長,你知道我們現在在哪兒嗎?”
混戰中,他們左突右衝實在不知道最後是從哪個方向跑出來的。
侍衛長是負責謙王人身安危以及王府守衛,雖然他經常跟著謙王外出,但大多時間是窩在京城。
豫州以南這片地區,他有生之年還真沒有來過。
黎明前的黑暗,侍衛長藉著火把的光也照亮不到多遠。
他撓了撓頭,“回王妃,屬下也不知道這是哪?周圍具體的情況,我們等天亮了再說。”
夏婧點頭,“留下警戒的人,其他人原地休息,吃乾糧補充體力。”
“是!”
侍衛長應下,其實心裡在納罕,王妃一個內宅婦人還知道要留人警戒?
“母妃,您也過來坐下休息一會兒,紅梅已經將乾糧準備好了。”
夏婧剛跳下馬,李承睦和白梅就小跑過來,兒子扶著她,丫鬟舉著火把為她照明,三人一起往後面馬車走去。
走了幾步,夏婧甩開他的手,心下好笑:“本妃還沒七老八十,用不著你扶,而且這路坑坑窪窪的,我還怕你扶著一起摔了。”
“怎會”
話還沒說完,李承睦腳下不穩,踉蹌幾步差點摔倒,引來旁邊其他的人鬨笑出聲。
白梅也跟著笑了起來,“五爺,奴婢看您還是自己走穩當點。”
李承睦委屈的回望一眼自己的母親,耳根都紅了。
夏婧也沒開口去緩解兒子的窘境,回到馬車上,吃了乾糧填飽肚子,只是還沒來得及躺會兒,外面的天就慢慢的亮了起來。
“既然天亮了,不影響視線,還是繼續趕路吧,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也好。”
夏婧打了個哈欠,派紅梅去通知侍衛長繼續趕路。
沒過多久,紅梅去而復返,“王妃,王爺請您去一趟他的馬車,侍衛長在那兒,說有事商量。”
“有事商量?”夏婧從馬車上的榻上坐了起來,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一點,“哦,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王駕上,謙王和侍衛長相顧無言,兩人的眉頭都緊緊的蹙了起來。
夏婧掀開車簾就見到他們這副模樣,“看你們倆愁眉苦臉的,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聞言,謙王稍感驚訝的看向她,兩人正鬧彆扭,他沒想到夏氏過來會心平氣和的說話。
夏婧進去打量這輛王駕,比其他的馬車都寬敞,站在車廂內也不用低著頭,當然像侍衛長這種身高特高的除外。
她找了靠近車門的位置坐下,瞥了兩人一眼,“本妃已經過來了,有事就說吧。”
謙王見她進來沒給自己請安,沒好氣的暗中瞪了她一眼,最後,示意他的侍衛長開口來說明情況。
侍衛長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向她揖了個禮,“給王妃請安。”
夏婧抬了下手,“出門在外別在乎這些虛禮,咱有事說吧。”
“是。”侍衛長又坐了回去,“剛才探聽訊息的人回來了,經過昨晚一夜混戰,現在的情況是皇帝的御駕已經不知所蹤,不知道禁衛軍和京畿大營的兵馬護著他走了哪條道?”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這一支隊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具體位置在哪?
只是大概知道是在昨晚駐紮的西北方向。
夏婧看向他們:“現在你們倆的意思呢?是想去尋找皇帝,還是先找地方安頓下來?”
“還有”夏婧指了指馬車外面,對謙王道:“這麼大的事,你是不是該將幾個兒子叫過來一起商量?”
他們在這商量的事畢竟決定了他們的前程,當家男人早該學著參與家事的決斷。
謙王覺得如今處境並不安全,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和兒子們的爭議中,所以,他並不贊成叫兒子們過來。
“本王是這個家的家主,本王的意見就是他們的意見,若是把他們叫來,到時各有各的意見,那你說該怎麼辦?聽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