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陸南神采飛揚的樣子,李寒光鐵青著臉,解下腰刀,沒好氣地塞到陸南手裡。“用完記得完璧歸趙。”她已經不再是他手上的燕雀,展翅翔空的鷹隼,不是他可以強加控制的。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陸南不自覺念出這句慷慨悲壯,寓意十分不吉利的詩句。好像也能體會到古人毅然前往,決不回顧的慘烈胸懷。“李將軍,你我……就此別過。”
心驚陸南此時訣別的話語,李寒光被突然溢滿的恐懼佔據心神,慌亂無措地去抓陸南的手腕,這次戰役過後,無論生死,恐怕今生再難相見。
陸南轉身飄然而去,李寒光徒抓到滿手的虛無……
急促戰鼓聲,打亂李寒光的悔之不及。緊張的戰勢不容許他有時間哀悼被陸南一句別離,夭折的情感,跨馬而立,萬軍之中,身影難再尋覓。
兩軍交鋒,如驚濤駭浪拍擊礁石,只是跳躍其中的,是鮮紅色的浪花。衝擊入耳的,是比擬野獸的喊殺。
巧妙躲避著敵人的進攻,小心儲存起體力,亂軍之中尋找著銘記於心的兇狠面容。陸南對即使是在戰爭中殺人,也於心不忍,只是刀劍無眼,開始並不打算傷及無辜,到最後在不斷糾纏想要她性命的敵人迫使下,想到她身為漢奴以及同樣可憐境地的漢人奴隸,在達怛軍營受到的迫害,那幾個哭喊著被□□的女子,心中仇恨無法壓抑。
幽藍如水的刀光,在人群中刺眼異常。飛濺的血水,洗禮著被恨意控制心靈的劊子手。不斷斬殺的敵首,不斷慘叫的聲音,掩蓋住善的規勸,點燃了惡的雙眼。
陸南利用靈巧的身手,在殺敵之際,依然保持住體力有序的消耗。被殺氣染紅的雙目,毫不遺漏地搜尋著仇人的面孔。
呼呀呀興奮的嚎叫,在亂成一團的叫喊中格外清晰。陸南欣喜地向那聲音望去,果不其然是她苦苦尋找之人。馬爾呼蘭正騎在馬上,用那柄在自己身上留下不可磨滅印記的彎刀,結果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巧挪騰轉,殺掉擋路的敵人,陸南直奔目標,離得越近,肩上的傷口越似新割的一般,火辣辣鑽心疼。
醜陋的面容,猙獰的笑聲,無不與逼她跳崖那次相同。個人恩怨,民族大義,即使是沒有歸屬感的異域國度,陸南也容忍不下這作惡多端的行為。
還在肆意砍殺的馬爾呼蘭,不知不覺間發現身邊的手下漸漸消失,仔細觀看,不曉得從哪裡冒出來的少年,揮舞著寒光潺潺的長刀,削肉如泥。沒三兩下功夫,就將他身邊清出一片空地。
危險氣息漫延。
馬爾呼蘭停下刀鋒,仔細看著這個瘦弱不堪的男子,仇恨從她雙眼燃燒至自己身邊。陰狠大笑,他可是達怛數一數二的勇士,這個弱雞似的少年,居然敢捋他的虎鬚,想必是活的不耐煩了。
輕視夠陸南的體態,馬爾呼蘭毫無徵兆的向她砍來。達怛彎刀詭異的行刀套路,一時間逼得陸南手忙腳亂。
得意地狂笑,反而安撫起陸南焦灼的心緒。這個時候不能慌,也不可以心急。就像她一次次晉級的比賽,遇到的各種對手,全靠她的沉著冷靜,先發而後動將各種刁鑽的賽事拿下來。
眼前對手的守而不攻,使這個第一勇士更加心中不屑。僅憑一時之勇,僥倖殺到他身邊,已經是老天多給她顏面,不願意在弱者身上浪費精力,馬爾呼蘭招招殺意,恨不能一瞬間結束陸南的性命。
只是這個他沒有放在眼裡的小子,竟然纏鬥許久,依然不敗。
久戰過後,馬爾呼蘭不禁心中焦躁,想要丟下陸南去往別處,哪想到刀光閃過,分心拔馬的達怛勇士險險被切下一隻耳朵!
咬牙切齒捂住血流不止的耳鬢,憤怒轉化成氣急敗壞。也顧不上什麼刀法套路,滿腔的恨意指揮著馬爾呼蘭毫無章法的向陸南亂砍,只為發洩心裡滔天的仇恨。
就是這個時機,陸南早在等待。
馬爾呼蘭笨拙的動作,帶著威赫神力,即使被變成憤怒的野獸,依然使陸南招架吃力。避其鋒芒用其巧勁,這是那個帶著圓圓眼鏡,笑得滿臉無害綿羊樣閨蜜的名言。
她是太極推手這一競賽中的佼佼者,也是國內僅有的某太極拳路分支嫡系傳人。在和陸南交好之時,兩人多次切磋,剛柔相取,□□除粕,不斷融合各種武學的精華,提升自己修武的層次。
丟棄馬匹,馬爾呼蘭手持彎刀,紅著雙眼,竟然對著陸南拼起命來。從來沒有這麼難堪過,這位達怛勇士,為自己的驕傲至死而戰。
拼著全力的一搏,兩人使出渾身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