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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九章 第五個案子36

雖然身為女性,但是這顯然不是一位傳統社會定位下女性,最後兩個字帶著名副其實的上位者的氣勢噴出來,跟炸著鬃毛準備撲向獵物的雄獅也沒有什麼區別。直面女人的李部長和秘書,這兩個心虛的倒黴蛋兒顯然在衝擊下腳步虛浮,人都整個跟著一抖。

到底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老人講的話都是有道理的。雖然秘書也是滿頭冷汗,腳跟都在抽筋,但是為了自己的工作還是鼓足了勇氣想要代替躲在自己身後的李部長把這波攻擊給接下來,忠心護主的毅力也是很值得評選優秀員工了。

“王書記……”

“你是誰?”連一招都走不上就敗下陣的人真是可憐,實在是這句話太過毒辣!與語句的真實意思恰恰相反,王書記當然知道眼前說話的人是誰!但,在這樣的事實下說出來的這句話其實就是鄙視意味十足的你以為你是誰來跟我說話!地位不對等,在尤為生活在這樣一個階層分明的環境中的秘書來說,臉色煞白的反應可以充分說明他也完全懂得了王書記的言下之意。

“李閩允,你沒張嘴嗎?說!”整個現場,雖然各色人等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一二十人,除了杜炘和許文博正大光明的圍觀,大家雖然看上去似乎都在幹著手頭的事情,但居然在王書記的氣勢鎮壓下不說鴉雀無聲也差不多了。整個現場一時之間詭異的像是時間靜止了。

而唯一的倒黴蛋兒自然就是王書記的攻擊目標了,嘴巴像是脫臼一樣上上下下的抽了幾回,最後簡直就像是崩潰一樣,明知道說出來事實自己可能會被眼前的女人給一口咬死,但是,已經斷裂的神經完全無法思考,只能回答。

“死…………死了,死了!”閉著眼睛把話說完,如果說剛剛現場就已經夠安靜了,現在就真的是死一樣的安靜了。

“杜炘!”對於別人來說是沒有想到王書記會突然把目標轉向到杜炘,至少李部長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如蒙大赦。“你告訴我,他到底……”這口氣還沒送出去,就被王書記戳到鼻子上的手指給頂得差點兒連氣都不會喘了!“說的是什麼話!敏兒……敏兒她?你告訴我!”

這種事杜炘也算是做過無數次了,但是這種事從來沒有所謂熟能生巧的說法。真正在意的情感,無論是父母子女還是情侶朋友,那種失去的痛,活生生剜去的痛,不復再見這樣殘忍的事實。就算作為旁觀者,也會被眼前這個看上去似乎依然鎮靜的女人目光中銳利的祈求而啞口無言吧!無論她是誰,她都是一個母親,一個要被自己所說的話而崩裂世界的母親。

感謝上蒼,儘管這麼說並不合適,在道德上。但是,當杜炘每一次發現自己的內心並非對於這個世界完全沒有感覺的時候都會感謝上蒼。鮮血還是殺戮,背叛還是無恥,世人眼中被遮掩的殘酷和血腥,在杜炘的生活中卻像是被開啟的潘多拉魔盒一樣,到底是天生的還是後天遭遇的,但當有意識到這個事實起,原來人心並不都是軟的,熱的,而自己的尤為冷硬。就像是遊走在一條分界線上,無論向左還是向右,身體哪怕只是一個晃神,都可能讓自己走向不同的方向。然而,杜炘終於發現這個世界,儘管不公平不慈悲,但總算是有趣兒的是,仍然給了他一條安全繩!取人性命的魔和憐憫弱者的佛,在一個軀殼裡,彼此冷漠又共存。

如果生在遠古那個野蠻紛爭的神話世界,排山倒海,毀滅一個世界與創造一個世界,血流漂櫓彙整合的生命盡頭,杜炘在那樣的一個世界,也許才是真正適合!沒有秩序的瘋狂,像是颶風一樣放任心中的野獸,牙齒和利爪,凡人的血肉是最好的踐踏,若撲面而來的是同樣的瘋獸,只會帶來更大的樂趣!無論是對方還是自己身上的傷口,鐵鏽的味道只會更加沉醉!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杜炘還是那個杜炘嗎?

“王書記,抱歉!令嬡,確實是本案的受害人。”許文博就像是個楚門的世界中那個在攝像機鏡頭外以上帝視角參與著現時發生的一切。明明和自己一樣是一個對於鮮血無動於衷的冷酷的人,為什麼卻又能夠用如此真摯的感情,就像是大提琴的低音琴絃,帶著明知道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的憐憫?就像是吸血鬼會透過血液的味道確認同類一樣,許文博在與杜炘不斷的接觸過程中,就像是洋蔥一樣,彼此都在試圖撥開對方一層又一層的,並非是偽裝,只是在面對不同的人在不同的事件中所表露出來的人性中的一部分!畢竟,人是如此複雜的生物,就是自己也無法確定自己到底是什麼樣!

這句話適用於杜炘,適用於許文博自己,同樣的也適用於眼前這個許文博第一次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