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逃到這來了,生得快活死得窩囊,別管他了,趕緊把那癟三拿下!”
“弄死這癟三趕緊回去,我還要去季府呢。”
一群小兵本來看季禮躺在地上,想去撿個便宜,可沒想到這人一動不動,就以為是死了,當即啐罵了一聲,轉身奔著吳老三去了。
一邊追打一邊插科打諢,這倆人竟是聊上了,也看得出本就對爭鬥無心,純屬在這濫竽充數,好在人多,也沒人發覺。
自古以來這打架撒潑也好,陣前殺敵也罷,這類人最是多不勝數。
“你去那幹嘛?”
那小兵左蹦右跳,根本就沒近身,光顧著閒聊了,那身旁一人聽了,獰笑道:
“嘿,他們一家死絕了,不是要抄家嗎?麗妃可是說了,那些女眷···”
倆人對視一笑,眼珠子都亮了,這才有了儘快解決戰鬥的心情,倆人嗷嗷怪叫著衝了上去。
吳老三正值酣戰,沒聽到這些,可季禮一直躺在白雪裡,此時只看那肩膀倏爾間抖動了一下,白雪凋零,終起漣漪。
第420章:仁者無敵
季禮睜開了迷茫的眼睛,看破虛無,閱盡悲鳴,他看到了血腥與殘暴在雪白的大地上奏起凱歌。
也看到了吳老三。
此時的吳老三已然癲狂出擊,奮不顧身即便全身都佈滿了鮮血,也不曾退步分毫,發舞披散,如蓋世的神魔。
狂殺怒吼,白雪無音,季禮看著吳老三,只覺得天也變了顏色,地也不再寬厚,這人間不過一場殺戮。
吼叫的聲音,還有那鮮血燙地的冰冷,彷彿都消失不見了。
耳邊竟是響起了歡聲笑語,鮮血的聲音,像是叮咚的泉水,人頭落地,好像落葉歸根。
吼叫出了一首輓歌,婉轉悠揚,哭泣的眼淚給人以寧靜和安詳,在季禮的眼前,一切都無比的美好。
心中的嘆息也不再了,季禮只想安眠,可是誰把他吵醒呢?
這些天來,他沒有過多的眼淚,因為每一滴淚水都承載了對朝廷、對這人間無比的恨意。
他埋在了心裡,因為他知道即便是血腥的殺戮,也無濟於事。
老爺子已經死了,他從此成了孤兒,他依仗的一切,也都成了難以回首的往事。
可究竟是什麼讓他還不願放棄人世間的疾苦呢?
原來,原來他還有責任。
季府沒了,可人還在,他們的生死,難道對自己而言,也是如此的輕飄嗎?
想起了乳孃,想起了丫鬟們和自己潑水嬉戲,老管家追在後面喋喋不休···
一幕幕的幻象在季禮的腦海中迴盪,他笑了起來,也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甦醒了。
因為這人間還有需要他去守護的人兒。
疼,鑽心的疼,季禮這輩子就沒這麼疼過,連日來壓制下去的痛感,終於隨著他恍惚回來的心智而澎湃起來。
一擁而上,季禮有一種抽離的感覺,緊跟著人也清醒了,第一個反應,便是疼。
想努力地把手抬起來,可所有的力氣都用盡了,也沒辦法讓手保持平穩,季禮的琵琶骨已經斷了,想要恢復,勢比登天。
可他不能再放棄了,因為再次鬆手,可能放下的就是別人的生命了。
季禮為了救贖而戰,他哆嗦著,拼盡全力,回想著那道道咒經,還有種種的陣法。
以陣載道,可斷金、可覆土、可生水、可栽木、可浸火。
原來陣殺的要義並不是殺,而是一種威懾力,用以守護所珍重的一切,直到今天,季禮才徹底想清楚。
不晚,起碼還不算太晚。
掙扎著伸出手,季禮用鮮血在雪面上描繪起了波瀾與經咒,腦海中回想著關於最終陣法的要訣。
“噗···”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季禮耗盡心血,才艱難地催發了陣發符咒,不但如此,心境也得到了最極限的躍升。
道法不難,不過是一種算術,取天地間相生相剋之萬物,以五行兩儀做牽引,好在這地方,除了屍山血海,還有很多可以信手捏來的物件。
季禮掙扎著爬起來,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吳老三身上,根本沒人留心,那已經“死”了的人。
當一切功成圓滿,季禮這才稍微能喘一口氣,而此時,已經有人注意到了他。
“哎?這人還活著,還活著!”
幾個站在最後的兵丁,看到了季禮,可剛剛張口呼喊,那季禮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