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聽後臉上卻沒有出現雷清朗期盼的那種焦躁或者不安,反是笑得坦然,搖搖頭,雙手架在腦袋後面仰起臉看上方的天花板,“鮫兵,我就說腳步那麼齊整,原來是軍隊。陷空島附近的水軍都歸屬於趙普,有水鼠卻沒鮫兵。這船又老舊,莫飛是上一任水軍的餘孽?就是那個與扶桑勾結,被革職查辦的何澤文和何德光的餘部?”
“呵……”
門口,唐青松抽了口氣吐舌頭,被身旁的鬼麵人看了一眼,趕緊收了吃驚的表情,白玉堂則是心中瞭然——原來如此,莫非雷清朗和當年的何家父子有淵源?可如果是那個原因,相比起恨自己,他應該更恨趙普才是吧。
雷清朗手捂著刀把點頭,“白玉堂,你也太聰明瞭,不過你不要誤會,我可不是為了那兩個飯桶報仇。”
白玉堂一挑嘴角,“你有什麼立場叫他們飯桶麼?”
雷清朗氣急,這白玉堂看不出來,平日不言不語,倒是現在危難之下竟然伶牙俐齒。想要動粗好好給他吃些苦頭,但是門口那幾個人礙手礙腳,雷清朗不得施展。另外,還有求於他,萬一他不痛快了不配合,那更加麻煩……這畢竟是名震江湖的錦毛鼠。
緩了緩堵在胸口的那口氣,雷清朗收起刀冷笑,“我期待看到展昭屍體時,你是什麼表情。”說完,站起來想走。
白玉堂單手託著側臉;另一隻手把玩著昨日那個八轉連環格,幽幽地問了一句,“就憑你?”
雷清朗回頭,眯起眼睛問白玉堂,“就憑我能生擒你這一點,你覺得我制不服展昭?”
白玉堂搖了搖頭,“第一,生擒我的不是你,是梅姨。”
雷清朗皺眉。
“第二。”白玉堂坐起來,“無論哪方面,你跟展昭比都差太遠了。”
雷清朗臉色發白,白玉堂確定,雷清朗對展昭似乎只有不服氣,而對自己卻是恨,應該是自己在認識展昭之前,得罪過他。
“白玉堂,你別得意,展昭隻身入了這片海域,不用我出手,他到最後也會餵了魚。”
白玉堂聽後,忽然將眼睛掃到了門口被陰影遮去了半邊面具的男人身上,低聲說,“想動展昭,要問問他肯不肯,是不是?”
白玉堂說話的同事,看的卻是兩邊唐青松和沈顏的神情。只見兩人本能地身子一顫,都擔心地看向鬼麵人,似乎是驚奇自己猜出他的身份。
白玉堂原本只是大膽猜一猜,不料竟猜中了,心中暗暗無奈,這鬼麵人——該不會真的是展皓?那豈不是要展昭為了自己跟親兄弟兵刃相向。他當然確定展昭會站在自己這邊,但這並沒什麼值得高興的,難過的是那貓的心…這可讓他很不痛快。
“什麼?”雷清朗臉上露出不解神色,似乎沒聽懂白玉堂的話,回頭看門外鬼麵人。
白玉堂則是心中有數,雷清朗不知道展皓的身份,可見兩方面的關係並非合作,而是展皓在利用雷清朗,所以要化妝成一個什麼人。而這個人,就是那個毀容的樣子,應該是雷清朗應所信任的另一個人,這裡面估計還有個故事,而且和妖城有關係。
白玉堂正想著,就聽到門口一直沒動的鬼麵人忽然“啪啪啪”地拍起手來,讚歎,“厲害,厲害!不到半個時辰,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你已經都問出來了……果然名不虛傳。”
白玉堂皺眉,這人真麼說,目的何在?誇讚自己的假設沒錯,還是知道推理錯了,在往錯誤的方向引導?白玉堂畢竟是白玉堂,不會因為別人誇了兩句就昏頭,他心裡有數,有些該相信,有些不該信,因此還是保持著警惕。
“不知所謂。”雷清朗楞了半晌,索性帥袖走了出去。
沈顏鬆了一口氣,有些憤憤地望著不遠處雷清朗的身影。。
鬼麵人走進來,撿起地上的那張圖紙交給白玉堂,“你再看看。”
白玉堂伸手接了,那人頗感好奇地問,“你不想摘下我的面具看看?”
白玉堂看著圖紙,頭也不抬地說,“不感興趣。”
面具人一愣,忽然心中一動,白玉堂不說,就沒人會知道自己是誰,包括展昭……白玉堂的行為讓他覺得怪異,寧可騙人不解釋,也怕展昭為難……莫非那他倆是一對的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低聲一笑,鬼麵人站了起來,“你慢慢看,上面是一張機關圖,希望你能破解。”說完往外走,對沈顏說,“給五爺弄那朝食來。”
“哦……好!”沈顏趕緊跑去拿吃的了,白玉堂坐在牆邊,腿上鋪開了那張圖紙,仔細看起來。